开那本记载我旅程的《地球交响曲》,提笔在朗县一页写下:
“朗县没有大声说话的需要。它让风带来消息,让水冲洗记忆,它在江岸雕刻经文,在黄昏点燃酥油灯,它不是路的终点,也不是名气的彼岸,它只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我需要放慢脚步时。”
我写完这段文字时,忽然感觉整个人沉了下去,不是沉重,而是安稳。
朗县的夜,不是黑,而是深。像一口静水井,映出旅人内心最原初的形状。
清晨,我在县城南边的茶馆吃了一碗藏式面疙瘩,店主是个年轻藏族姑娘,笑容明朗。
“你是要往加查去吧?”她问。
我点头。
“那里风大,但人心热。”她补充道。
我笑着说:“我喜欢风大的地方,风能把旧思绪吹走。”
她送我出门时,递给我一束刚摘的野花:“路上带着,不香,但有颜色。”
我接过来,插在书包侧袋中,阳光正好,花瓣微微颤动,仿佛也在预告一场新的旅程。
我站在茶馆门口,看着朗县的街巷渐渐苏醒。晨光洒下时,那些看似平常的院墙与窗台,也多了一份柔和与温度。
地图上的指针缓缓移动,指向下一章的名字——加查县。
我深吸一口气,踏上前往加查的山路。而在背后,朗县依旧静默,却已在我心中留下一段不可复制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