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正教孙女用树枝蘸染料在墙上作画。她看到我后,微笑着让我试试。我笨拙地画了一只鸟,她看了看,然后用红色染料在旁边补了一树花。
她说:“鸟要栖在花上,不然飞不起来。”
我顿悟——这就是比哈尔文化的灵魂,它不单纯依附于神话,也不只为美丽而存在,而是借自然之形,补人之不足。
而那一笔红色,是这个邦历经千年之后,仍不肯褪色的信仰之花。
我望着墙上那些繁复的线条,忽然觉得这不只是艺术,而是一种来自民间的历史书写。
夜里,我站在贝加乌萨赖火车站的月台上,等候前往下一城的慢车。站台上没有广播,只有远方火车缓慢碾压铁轨的节奏。
我看到一位母亲在给孩子喂饭,一位老人拄着棍静坐不语,一个青年靠在水泥柱子上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旧调新闻。这些画面,就像一幅缓慢展开的素描,在薄雾中氤氲着最真实的人间气息。
我心中浮起一句话:
“比哈尔,是印度的骨骼,没有金饰的骄傲,却承载着千年的重量。”
而我,也将带着这份重量,前往下一站——贾坎德邦。
那是一个不一样的篇章。那里有森林的呼啸、矿石的沉鸣、部族的歌谣与工业的冲突。人类的欲望与自然的原始,在那片土地上正面碰撞。
而我,已准备好将耳朵贴向那片大地,倾听它如何在钢铁与尘土之间,奏响地球交响曲中最激烈的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