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蜿蜒,像是一支沉默的长笛,在奏着无人能听清的低音旋律。
一位老者坐在我旁边,抱着萨兰吉,低声弹唱。
我听不懂歌词,却能听懂那种哀愁。那旋律,像是在替整片山林说话,也像是在呼唤那些逐渐消失的族谱与神话。
我问他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他说:“唱的是山神与猎人的誓言——只要山还在,族人就不走。”
我久久不语。风从窗外灌进来,卷起车厢一角的旧布帘,也卷起我心中一层层回音。
贾坎德的最后一站,是东部边境。我来到一条无名小路,它穿过一段茂林,抵达与西孟加拉的分界。
在一间路边茶摊,我遇到了一位老者。他曾因家乡被征地修铁轨而迁至此处谋生,如今靠做茶水与小吃维生。
我问他还想不想回老家。
他沉默半晌,轻声说:“回不去了,厂子盖起来了,只剩下地底的声音还记得我们。”
那晚下起了雨。雨点落在铁皮屋顶上,敲出断断续续的鼓点,如同这片土地失散的节奏。
我坐在角落,写下:
贾坎德,
是铁与林交织出的低音线,
是沉默中不愿屈服的心跳。
在每一口矿井、每一棵断树、每一个迁徙者的背影中,
都藏着不屈、不舍、不可替代的土地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