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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尽头,一位老乐师正拨动乌德琴,孩子们围坐。他唱得沙哑,但歌声却像夜空的流星,照亮了每一双眼。
我听得出神,那歌声像是在回忆失去的童年,又像在替沉默的人民诉说。
一曲终了,孩子们鼓掌。他却淡然一笑:“歌,不是为了赢得掌声,是为了不被忘记。”
我在一旁写下:“大马士革,是歌声铺开的地毯,走在其上,不忍踏重。”
临走时,那位老乐师叫住我:“旅人,把这首歌也带走吧。”
他递给我一块刻着古老符号的木牌:“这是我父亲留下的调弦石,它能记住旋律。”
我郑重收下,仿佛带走一段不肯沉没的回声。
第二天清晨,我登上卡西翁山,俯瞰整座城市。金色穹顶与石墙如海浪般连绵,阳光尚未跃出地平线,但城的灵魂已然苏醒。
我不由闭眼,深吸一口这古老空气。
脑海中回放着昨日所有的画面:阿訇的低语、水烟馆的诗句、玫瑰的香气、匠人的锤声、歌者的旋律……它们交织成一幅不能言明的画卷,铺展在我心底。
《地球交响曲》本章的最后一句,在我的笔下缓缓显现:
“这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部未完的史诗,石墙是它的段落,玫瑰是它的逗号,而我,是过客,是聆听者,是记录者。”
我翻开地图,一道海风正从西方吹来,携带着松林与地中海的腥咸气息。
贝鲁特——那是一本被反复撕毁又重新装订的诗集,是旧世界与新激情交织的岸边。
贝鲁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