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指向暗水巷的另一个岔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里又冲出来十几名水泽族士兵,为首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她没武器,枯瘦的手里攥着块暗蓝色的水晶,水晶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显然是水泽族的萨满。
老妪一扬手,水晶骤然爆发出刺骨的寒气。
巷内的积水瞬间凝结成冰,冻住了好几名燧火士兵的脚踝。
“以水为祭,以血为引......”
她用嘶哑的古语念着咒,冰面上突然窜出无数冰刺,刺穿了那几名士兵的脚掌,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巷顶。
燧火使者的心沉到了底。
他终于明白,这些水泽族士兵哪是什么“残兵”,分明是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城破了,家没了,剩下的这点人,是抱着跟入侵者同归于尽的心思在拼。
“撤!不管队形了,往缺口冲!”
他挥刀劈开身前一名水泽族士兵的脖颈,转身踹开身后的火法师,“星火!炸路!别让他们跟上!”
星火使者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却还是掏出最后一张爆炎符。
他用尽残余的灵力注入符纸,猛地掷向身后的冰面——“轰隆”一声,冰面炸开,碎冰混着碎石飞溅,暂时阻挡了水泽族的追击,可也把不少没来得及跟上的燧火士兵困在了冰碴里。
“救我!老大救我!”
一名年轻的刺客被冰刺钉在墙上,朝着燧火使者伸出手。
可他话音未落,就被追上来的水泽族士兵用断矛刺穿了心脏,手无力地垂落,指尖离燧火使者的衣角不过半尺。
燧火使者的刀顿了顿,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刀柄。他没回头,只是咬着牙,拖着伤腿往缺口冲。
烈火使者跟在他身后,短刃早已卷了刃,此刻只能用刀柄砸人。
他的左臂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在冰面融化的水洼里晕开,像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老大......有一万多人......”
他数着身后的人影,声音里的颓丧几乎要溢出来。
一万多人?燧火使者心里冷笑。
刚进巷时是五万人,现在只剩一万多人了。
他们冲出缺口,撞进一片杂乱的民居。
可还没等喘口气,屋顶上突然泼下数桶沸水,烫得最前面的两名士兵惨叫着翻滚,身上的甲胄被烫得冒烟。
紧接着,无数瓦片、石块从门窗里砸出来,夹杂着水泽族妇孺的哭骂——她们手里没武器,就用这种方式阻拦,哪怕被燧火士兵砍倒,也要抱着对方的腿,拖延片刻。
“杀出去!杀出去就能活!”
燧火使者红着眼,长刀劈碎一扇木门,刚想往里冲,却被门后的水泽族少年用头狠狠撞在小腹上。
那少年顶多十三四岁,手里攥着块尖锐的石片,趁他弯腰的瞬间,石片朝着他的咽喉划来。
“找死!”烈火使者眼疾手快,一匕首刺穿了少年的后心。
可这片刻的耽搁,足够水泽族士兵追上来了。
断臂队长不知何时追出了暗水巷,此刻浑身是血,独臂攥着半截矛柄,像头疯牛般撞向燧火使者——矛柄的断口戳在他的旧伤上,燧火使者疼得眼前发黑,长刀脱手。
“跟你拼了!”
断臂队长嘶吼着张开嘴,朝着他的脖颈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