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这段时间,梁倾月确实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化之大足以让她能够和曾被自己大义灭亲的彻王站在同一个阵营之中。
她笑了笑道:“承蒙彻王殿下抬举,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竟不顾双腿之疾,劳师动众亲临此地。”
彻王道:“沈亦清,你是想要激怒本王吗?今日本王心情不错,不与你计较。”
沈亦清点点头道:“当然,能够见证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当今大梁不世出的少年英才,殿下自然喜不自胜。”
彻王冷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以本王与燕云易从前的恩怨,必会从中作梗?哼,真是可惜,你猜错了。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本王不妨告诉你,你夫君燕云易与梁倾月的婚事,还真就少不得本王的助力。”
沈亦清很难想象是怎样的利益或目的,能够让彻王这样锱铢必较的刻薄之人能够不计前嫌地帮助梁倾月达成她的夙愿。
彻王继续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真想让你亲眼看看当时燕云易跪在本王面前磕头认错的样子,此事回想起来都觉得意犹未尽。”
沈亦清面上难掩惊讶困惑之色,其中有半成以上是她觉得彻王定然是疯了。
燕云易?跪他?
不过按照从前彻王倒行逆施的所作所为来看,偶尔产生些不切实际的臆想也并不稀奇。
彻王见她并不尽信,也不气恼,只说道:“对了,本王此番见你孤苦无依,实在不忍心你被蒙在鼓里,特地再多告诉你一件事情。”
沈亦清不置可否道:“殿下要是有心再分享一些自己的白日梦,我劝你还是换个合适的人选,起码得是个容易被诓骗的人。”
闻言,彻王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好个伶牙俐齿之人!
彻王妃平素极爱看热闹,她要是此时还在世,难保不会被你方才所言逗乐一番。”
望着他笑得真诚而开朗的模样,沈亦清只觉得心中生出几分寒意。
如果说方才她还在带着些许试探地揣摩着彻王此时现身的来意,那么他这突如其来的感慨声便已然点明一切:彻王妃周曼。
看来她的死成了彻王念念不忘的心结,并且他显然已经将这笔账重重地记在了沈亦清的头上。
沈亦清想起那段曾经被彻王滥用私刑的经历,竭力支撑才能尽量不表现出自己条件反射的生理性恐惧。
比起现如今彻王对她几近深入骨髓的恨意,从前的那点子愤恨甚至算得上微不足道,沈亦清不消多想便能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彻王颇为玩味地看着沈亦清强装镇定的样子,就像是猫在玩弄一只被摁在掌心的耗子,任凭它怎么挣扎,结局都难逃被挫骨扬灰的命运。
见她始终是那副心如止水的神态,彻王随即说道:“那个叫屏儿的婢女,你还有印象吗?”
沈亦清眼神的变动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起伏变化,其中不乏悲痛之情。
彻王料定拿住了她的软肋,却不疾不徐地问道:“你不想知道她是为何而死?”
沈亦清带着些狐疑,却也只能咬着牙问道:“你知道?”
彻王满不在意地说道:“当然,本王当时就在现场。
不仅如此,本王还知道是谁动的手。
梁倾月是不是告诉你,她是凶手?”
彼时诏狱的密室里,虽然梁倾月没有正面肯定地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甚至对屏儿之死表现出过分的不屑与嫌弃,故此沈亦清确实一度以为她便是罪魁祸。
彻王嘲讽道:“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就算她装得似模似样,乍一看能瞒得过旁人,可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柔弱不堪的花架子,如何能做出这么凌厉的决断?”
此时彻王突如其来的问,加之算得上情理之中的分析,反倒让沈亦清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些许怀疑。
可是,不是梁倾月,还会是谁?
彻王?
不,以他做事做绝、斩草除根的性格,要动手的话不但不会留屏儿全尸,更不会为了这么小的一只蝼蚁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彻王像是担心她猜不中,继续补充道:“再好好想想,还有谁能有那样的手段和魄力。
况且,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凭空失踪,为何堂堂荣远侯府迟迟未告官报案?”
“不不可能。”
几乎是在他说完话的瞬间,沈亦清的声音凛然响起,没有半分犹豫。
彻王冷笑道:“呵,你对他可真是死心塌地。
沈亦清,你再不愿意接受也没有用,本王实话告诉你,屏儿之死确是燕云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