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有时一碗冷粥便打了整日的饥肠辘辘。

还有司知芮时不时抛出的一句“规矩不严，该罚”

。

她不是没有退路，但她选择留下，只为守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若不是他曾在她晕倒时亲自抱她回房……

司知芮又怎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原以为自己足够克制，不曾越界。

墨瑾昱皱起眉头，无意识地轻轻敲着醒黛瘦弱的肩膀。

那肩膀太过纤细，薄薄一层布衣之下，几乎能摸到嶙峋的肩胛骨。

他握过无数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可此刻握着她的肩，却只觉得沉重与心疼。

他难得地开口解释了一句。

“今天叫你去她那儿服侍，并不是我的本意。

是她先跟我提了丫头的事，我顺势答应，才让她有了指使你的理由。”

他说得很慢，唯恐她误解他的心意。

谁料，这一句敷衍的回应，竟成了她肆意欺凌醒黛的凭证。

他知道，仅凭几句解释，远远无法抹去她所受的伤害。

目光扫过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他素来冷静理智，看人向来带着三分审视、七分疏离。

可此刻，那审视中竟混入了一丝疼惜。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能完全辨明的悸动。

“司知芮，是丞相最疼爱的孙女。”

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压在寂静的空气里。

丞相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连皇上也需礼让三分。

而司知芮，正是那位老人膝下唯一的孙女。

她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墨家，更牵连着墨府与丞相府之间的政治联姻。

“从小在家里被捧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现在进了我们墨家的门，自然也是不能让她受丁点委屈的。”

如今嫁入墨家，更是被奉为正室嫡妻，地位尊崇。

若她在府中受了气、落了面子，传出去的不仅是墨家家事，更可能引朝堂震动。

墨瑾昱肩负家族兴衰，不得不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他是从大局出，为了维系和丞相的关系，也为了让新婚的妻子安心。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枷锁。

哪怕心中有万般不甘。

他只能暂时隐忍，只能在权衡中做出最“合理”

的选择。

哪怕那个选择，会伤到眼前这个默默承受一切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