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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哪怕只是偏一偏腿,都会招来更重的惩罚。
她依然低着头,没有出任何声音。
似云冷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狞笑。
她随手将空杯往桌上一撂,转身便走向司知芮,语气谄媚。
“主子,奴婢伺候您擦脸卸妆。”
醒黛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久跪有些麻木,膝盖处隐隐作痛。
她缩着肩膀,脊背佝偻,默默退出正厅。
门在身后“吱呀”
一声关上,将外面所有的喧闹与敌意隔绝开来。
她终于回到自己那间又黑又冷的小屋。
她依照规矩,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地面沁着寒气,透过薄薄一层裤子,直刺膝盖。
可她依旧挺直背脊,不敢松懈半分。
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一日复一日地端茶送水、打扫洗涮。
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打骂。
今日被推倒在泥水里,明日是不是就要被拖进柴房关上一整夜?
她不敢想未来,却又不得不想。
跑?
根本走不了。
门房有人把守,哪怕翻过围墙,外面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城郊荒野。
她身上没有银钱,没有路引,甚至不知道这府邸离城有多远。
只要踏出去一步,恐怕没等天亮,就会被人抓回来,然后……
下场只会更惨。
忍?
只会让人踩得更狠。
她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跪着说话,低头走路,连喘气都不敢重。
可越是退让,司知芮的眼神就越轻蔑,似云的巴掌就落得越频繁。
司知芮看她的眼神,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普通讨厌,而是恨不得她消失的狠劲。
她明白,司知芮和钰棋不一样,不会只是打骂两句就算了。
钰棋虽然凶,却还有规矩,不会真要人性命。
但司知芮不同。
她阴沉、算计,手段隐蔽。
她迟早会动手除掉自己,只不过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突然,一个念头猛地蹦出来。
那个男人,墨瑾昱!
他是这个宅子里唯一一个从不对她呼来喝去的人。
他脾气怪得很,说话简短冷漠,可偏偏能让司知芮忌惮。
每次他经过偏院,司知芮都会收敛神情,连语气都柔和几分。
他可能是她唯一的出路,也可能是一场灾祸。
靠他是冒险,可不靠他,就是等死。
若是运气好,他说一句话,或许就能让她换个差事。
若是运气差,惹怒了他,只怕从此再没人见过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