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弯腰赔笑。
“二公子心善,体谅下人,处处宽容,真是我们的福气,连奴婢们都说您是最宽厚的主子。”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国公府到底是京城里有名有脸的门户,祖上有功,世代簪缨,往来皆是权贵,岂能因小事失了体统?”
“以后家里少不得要请客吃饭,宴席不断,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三教九流、官宦世家、皇亲国戚,哪一个不是讲究规矩、看重门第的?”
“杜小娘现在也算在主子身边当差的,时常出入内院,若因不懂规矩,举止失宜,冲撞贵客,闹出笑话来,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国公府,连二公子的脸面也跟着丢?”
这番话听着句句在理,既抬高了墨瑾昱的地位,又把其中利害说得清清楚楚。
墨瑾昱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凑近杯口,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
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显然根本没把郭嬷嬷那一套说辞放在心上。
他的人,向来是他说了算。
郭嬷嬷一看这情形,心头一紧,但眼神里却精光一闪,马上换了种更为圆滑隐晦的说法。
“二公子这些年都在外头打仗,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实属忠勇可嘉。”
她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恭敬,随即话锋一转。
“可也因此,好久没回京城了,可能不太清楚眼下这里的规矩。”
她顿了顿,特意将“丞相府”
这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就说我之前待过的丞相府吧,那边就是个扫地的小丫头,进府头三天,也得先学上几天礼数,跪拜行走、递茶捧巾,一丝一毫不准错,才能进主子院子干活。”
“为啥?因为下人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整个府上的体面和门风。
一个举动失礼,外人就会说:‘这府里教养不行’。
不然,怎么显出咱们是大户人家?怎么立得住根基?”
郭嬷嬷拿丞相府压阵,明着是在陈述规矩之严、礼法之重,暗里却是在不动声色地戳司知芮的出身。
一个寒门小户的女子,骤然嫁入国公府。
身边随行的婢女竟连基本礼数都不通,岂非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