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段也够狠,下手从不留情。
可人家到底是相府千金,行事讲规矩,重体面。
哪怕要整治一个通房丫头,也断不至于低声下气去求婆母。
除非……
这根本就不是司知芮的主意。
而是是二夫人自己先起了疑心,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又或者,有人早就悄悄地在她耳边吹了风?
是谁?
是钰棋吗?还是似云?
这两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香兰见她脸色白,身子虚得几乎站不稳,刚才那点埋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酸楚与怜惜。
“您别琢磨了。”
她轻声劝道。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扶住醒黛的肩膀,小心地让她在床上躺下。
等醒黛躺好了,她又俯下身,拉了拉那床旧被子。
“您先闭眼歇会儿,别耗神。
脑子越想越乱,身子也受不住。”
“我去外头转转,打听点消息,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人推入泥潭。”
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谁都不敢松懈半分。
她和醒黛,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命脉相连,荣辱与共。
主子倒了,她这个贴身丫鬟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香兰轻轻合上房门,正准备往翠玉园走。
就在她抬脚的瞬间,眼角忽然扫到不远处假山边上有个熟悉身影。
是似云。
她探头探脑地朝假山后面望,神情紧张,脚步迟疑。
香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安猛然袭上心头。
如今府里风声正紧,她不去伺候主子,反而跑到偏僻角落来干什么?
她立马屏住呼吸,悄悄地往那边挪过去。
走近了才听清,似云正压着嗓子,与一个穿深色背心的女人说话。
那人竟是钰棋!
“二少夫人果然话了!”
似云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那一丝得意。
“那丫头活该,要是下手再重些才好,最好直接废了她,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香兰指尖冰冷,浑身僵硬。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二少夫人在背后捣鬼!
借二夫人之手,铲除异己,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二夫人独断专行!
而且……
大夫人好像也掺和进来了!
香兰整个人瞬间僵住,只想拔腿就跑,赶紧回去报信给小娘。
可她太慌了,脚下一乱,踩中一根枯树枝。
“咔嚓”
一声脆响,在静夜里格外扎耳。
“谁在那儿?!”
钰棋猛地回头,眼里全是戒备。
糟了,被现了!
香兰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软,嘴唇颤抖着。
钰棋几步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胳膊。
“好哇你个贱蹄子!
藏这儿偷听是不是?”
香兰疼得眼泪哗地就冒了出来。
“我没偷听!
我就是打这儿路过……真的!
我誓!
我只是去前院取热水,迷了路……
这才走到这角门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哭一边急切地辩解。
钰棋手一用力,五指死死扣住她,指甲几乎陷进皮肉里。
“听不见?我看你耳朵灵得很!”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劲。
“说!
你听见了多少?”
香兰疼得直哆嗦,整条胳膊麻得没了知觉。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后背早已湿透。
她彻底怕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钰棋姐姐饶命!
我什么都没听清!
我连你们在这说话都不知道!
我要是听见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钰棋瞅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眼神里满是鄙夷。
哼,也就这点胆子。
平日里装模作样,真对上却连话都不敢说。
她终于松开了手。
香兰被甩得踉跄后退,差点栽倒,手忙脚乱扶住假山石。
低头一看,雪白胳膊上赫然五个乌紫指印。
“谅你也掀不起风浪。”
钰棋冷笑,语气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