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点防备,稍微松了些。
毕竟,若真出了事,他担不起这个责。
无论是真情还是演戏,眼下救人第一。
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二公子,大夫到了!”
来人是小厮富贵,满脸通红。
显然是跑得急了。
墨瑾昱侧身让开,以便留给大夫足够空间。
一个头胡子全白的老大夫快步走进来。
“老朽见过二公子。”
“别多礼了,赶紧看病。”
老大夫连忙点头应下。
他搬了张小凳子,轻轻放在床边。
随即小心翼翼地坐下。
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按在司知芮的手腕上。
老大夫捻着花白的胡须,眉头先是轻轻一动。
接着越皱越紧。
他的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诊脉的时间并不长。
老大夫缓缓收回手。
他站起身,对着墨瑾昱拱了拱手。
“二公子,二少夫人这脉象……像是中了毒。”
“而且此毒颇为蹊跷,并非寻常草药或蛇虫所致。”
墨瑾昱眼神猛地一冷。
郭嬷嬷当场惊叫出声。
她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
老大夫走到桌前,铺开一张干净的宣纸,拿起笔蘸了墨。
“这毒不会要命,至少眼下看来尚未深入脏腑,尚有转圜余地。”
“但它特别阴狠,作起来,五脏六腑就像被烈火焚烧,又被万千蚂蚁啃咬一般,疼得人几乎失去理智,生不如死。”
“所以,请少夫人务必好好想想。”
“今天吃过什么东西?有没有碰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者……见了什么特别的人?”
司知芮紧紧皱着眉。
她努力回忆,眼神有些茫然。
“晚饭和大家吃的一样。”
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不记得……有谁给我添过别的菜。”
可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啥。
“其他人也没接触外人。”
她继续低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平时她们都和我待在一起,未曾单独外出。”
“只有醒黛……”
郭嬷嬷眼睛一亮,立刻接话。
“莫不是那个秦小娘,因为白天那件事心里不服,怀恨在心,故意害咱们二少夫人?”
墨瑾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目光射向郭嬷嬷。
“没凭没据的话,谁准你在这瞎说!”
他冷冷斥责。
他确实知道醒黛今天受了委屈。
那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可她那种胆小怕事的性格。
别说动手下毒了,就算真有这个念头。
她一个深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儿去弄毒药?
从哪里学得配毒之法?
他眼神微动,扫了一眼床上疼得缩成一团的司知芮。
“我和她同处一屋,饮食相同,起居无异。”
“要是真是她中的毒,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老大夫一直低头站着,这时连忙弯腰回话。
“回二公子,这毒名叫‘落回’,性质非常古怪。”
“落回”
二字被他说得格外清晰。
“它不是吃了马上就作,也不是人人都会中招。
这种毒潜伏极深,悄无声息地渗入体内。
它看不见,摸不着,等到察觉时往往已深入脏腑。
中不中毒,有多严重,全看个人体质。”
“有人天生百毒难侵,哪怕误食剧毒也能安然无恙;而有人体虚气弱,只沾一丝毒性便会元气大损,甚至危及性命。”
“二公子您天生贵相,体格强健,底子厚实,哪怕沾上一点毒性,也能自己排出去,根本看不出痕迹。”
“可二少夫人金贵娇弱,身子本来就弱,自然扛不住这种毒侵。”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脸色愈沉重。
“这毒要是再重一点,或者已经伤到内脏的话,说不定会让人神志错乱,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轻者头痛欲裂、呕吐不止,重者则意识模糊,言行颠倒,如同梦游之人,醒后全然不知方才所作何事。”
司知芮现在疼得直冒冷汗。
难道真是醒黛下的手?
是因为白天被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