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黛,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痛心。
她停了下,眼角瞄向墨瑾昱。
她在等他的反应,看他是否会为了一个侍女而动摇。
“您不会真为了这么个下人,落个护妾欺妻的名声吧?”
这话轻飘飘地说出来。
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头。
护妾欺妻。
这是士族子弟最忌讳的罪名之一。
轻则遭人非议,重则影响仕途前程。
她巧妙地把问题上升到了伦理道德层面。
逼得墨瑾昱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话一出,墨瑾昱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掠过醒黛仍在抽搐的肩膀。
又移到司知芮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上。
良久,他才抬起右手。
他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擦掉司知芮脸上的泪痕。
“你好好养身子,别操这些心。”
墨瑾昱语气温和。
他轻轻拍了拍司知芮的手背。
说完,他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醒黛。
他曾以为她只是个安分守己的丫头。
却没料到她竟敢暗中下手,触碰他的底线。
墨瑾昱冷冷地说道。
“醒黛居心险恶,蓄意加害主母。”
那些蛛丝马迹早已被查清。
药渣中的异样成分、她深夜出入厨房的踪迹、还有丫鬟无意间听见的低语。
所有线索拼凑成铁一般的事实,无可辩驳。
“证据确凿,本该重重落。”
“念她身上还有伤……等她养好了,打二十板子。”
“滚回你原来待的地方去。”
这话如同宣判,彻底斩断了她曾短暂拥有的体面。
不是回偏房,而是回到她刚进府时待的那个角落。
那是西角门后一间不足十步的小屋。
四面漏风,潮湿阴暗,平日堆放杂物。
她曾在那儿扫地、洗衣、挑水。
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劳作,连一碗热粥都得靠运气才能分到。
如今,墨瑾昱要她再回去,意味着一切荣耀与待遇尽数归零。
醒黛整个人猛地一抖。
司知芮眼里却浮起一股不甘。
她盯着醒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中并无半分怜悯。
反而觉得处罚太轻。
她记得自己喝下那碗药后的剧烈腹痛。
整整三天卧床不起,差点伤及胎儿。
这般狠毒之心,怎能仅以二十板了结?
才二十板?
太轻了!
她想看到的是醒黛跪地求饶。
还想让墨瑾昱罚得更狠些。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
她看着墨瑾昱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
周身气场沉静如渊,竟让她生出几分怯意。
她不敢违逆墨瑾昱,也不敢争执。
“夫君。”
她终于忍不住,轻唤一声。
话音未落,墨瑾昱已经接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碗。
他舀了一勺温热的药,直接送到司知芮嘴边。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