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府中一个丫鬟竟在深夜与男子私会,败坏门风,若此事流入市井坊间,流言四起,清誉毁于一旦,日后子孙婚嫁、仕途升迁,还如何立足?那不仅仅是钰棋一人之过,而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她声音不大,可字字带刺,扎得大夫人心口一抽一抽的。
这话一落地,大夫人原本铁青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她原本就因此事怒火中烧,此刻听了这番话,脸色骤然由青转黑。
大夫人狠狠瞪了金氏一眼。
“哼!
你自己那点破事都摆不平,还管别人?”
她冷笑一声。
“你屋里那个丫头上个月偷了你房里的银簪,你还查了三天没查出个结果;你儿子今年春闱落榜,你还天天让他在外头招摇,不知收敛。
你自己的屋子都管不好,还敢在这儿指手画脚,教训我怎么管教下人?真是岂有此理!”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带着贴身的丫鬟婆子,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院子里,冷风刮得人脊背凉。
钰棋眼睁睁看大夫人走远,心里最后一点念想,彻底碎了。
她原以为,大夫人会听她一句解释,哪怕只是一句关切的询问也好。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她已不再是那个被主母倚重的贴身大丫鬟。
而是“淫奔败节”
的罪人,是墨国公府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污点。
没人会为她说话,没人敢为她出头。
大夫人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抬眼看向司知芮,那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在满院的冷漠与敌意中,唯有司知芮还站在原地,未转身离去。
钰棋的目光死死锁住她。
她明知司知芮是二少爷的正妻,立场与她相去甚远。
但她仍抱有一丝妄想,或许,她能听一句真话?
她扑过去,双手死死拽住司知芮的鞋尖。
“二少夫人救命啊!
求您听我说句公道话!”
“求您了!
求您听我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做那种事!
我不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您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您最明白道理,求您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求您替我主持公道!”
“我说的句句是真!
是醒黛!
是那贱人害我!”
“是醒黛!
是她!
她嫉妒我受大夫人器重,早就想除掉我!
昨晚她骗我说夫人让我去偏屋取旧账本,我信了,结果一进门,她就从后面用布巾捂住我的嘴,我挣扎不了几下就昏过去了!”
“她趁我不备,把我打晕,然后……把我扔到这张床上!”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那张床上,衣衫凌乱,而那个男的……那个下人就在我旁边!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跑,可门被锁了!
窗也被钉死了!
我……我根本逃不出去!
是她设计的!
是她把我放那儿的!”
“求您查清楚!
给我一条活路!
我不想死!”
“二少夫人,您若不信,可以去查醒黛昨晚的行踪!
去问她的丫鬟!
去查她有没有动过那间偏屋的钥匙!
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
求您……求您开恩!
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打死、埋了!
我不想死啊!”
司知芮眉头拧成死结,恶心透了。
她厌恶地皱紧眉头,本能地想后退,想一脚踢开这疯女人。
可钰棋力气大得出奇,死死拽着。
这蠢货都到这地步了,还敢咬醒黛?
你都已经是阶下囚了,命都快没了,竟还敢随意攀咬身边的人?
司知芮心中杀意骤起。
今日你若不死,明日这府里,便再无宁日。
醒黛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她缓缓地向前迈了几步,到了合适的位置,微微欠身。
“姐姐,自打我进府以来,每一步都不敢逾越规矩,每一句话都不敢僭越礼法。
所作所为,皆以问心无愧为先。”
“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我一直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