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想……她应该并非故意的吧?”
她低声呢喃。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这话听着是在替醒黛说话,却句句都藏着锋芒。
她没有直接指责,却用最柔和的方式,把醒黛推上了众人的审视与质疑。
二夫人在一旁憋了半天,脸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时见司知芮说得恰到好处,便轻笑了一声。
“有些人啊,被宠坏了,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
“真当爬上了妾的位子,就能在这府里作天作地了?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配不配。”
她这话表面冲着醒黛,字字句句都在说那不受规矩的妾室。
可实则句句带刺,扎的是墨瑾昱的心。
墨瑾昱自幼失母,是二夫人一手带大。
如今他却把一个身份低微的醒黛捧在心上。
简直是打她的脸,毁她的教养。
大夫人闻言,唇角一勾,冷笑浮起。
“我早就提醒过,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碰,哪些人该敬着,哪些人得防着。
你当娘的,不该早教好昱儿?”
“如今倒好,一个来历不明的妾,被捧得跟祖宗似的,惹是生非,闹得满府不安。”
“你整天只顾着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儿子的教养,倒成了摆设!”
这话字字如鞭,狠狠甩在二夫人脸上。
而这些话,同样重重抽在墨瑾昱身上。
二夫人哪能咽下这口气?
“你!
竟敢如此污蔑我儿!”
“姐,你这话可真能往人头上扣!
谁给你的胆子,说昱儿做事没分寸了?我儿自小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行事向来有分有寸,从不逾矩。
轮得到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冷言冷语地指指点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抹黑我儿子,贬低他的人品,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存心搅乱府中和睦,好趁机上位?你别以为我看不透你!”
“够了!”
老太君听着两个儿媳你一嘴我一嘴,心里早已压不住火气。
她气得脸色铁青,握着拐杖的手指节泛白。
“现在是什么时候?家宅不宁,内院出事,伤了人还不知道缘由,你们竟还有心思在这儿争风吃醋、吵个没完?还成何体统!
简直丢尽了墨家的脸面!”
“你们没看见知芮的手还伤着吗?红肿溃破,泡在冷水里都快僵了!
府医都到了门口,你们却还在这儿吵来吵去!
先让大夫给她看伤!
别的事,统统往后放!
谁再多说一句,别怪我这把老骨头不讲情面!”
这话一出,满厅的喧闹瞬间被压得死静。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老太君那盛怒的目光。
一个背着厚重药箱的老头便急匆匆从门外快步进来。
正是墨国公府专聘的陈太医。
“老太君安好,各位主子安好。”
他一进厅,便恭敬地弯下腰,双手作揖。
“别整那些虚礼了,快,快看看二少夫人的手!
别耽误了时辰!”
老太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陈太医不敢耽搁,赶紧上前几步。
他小心翼翼地从墨瑾昱手中接过司知芮那只一直泡在水里的手。
只见手掌心一片通红,皮肤浮肿,边缘还起了数个大小不一的水泡。
陈太医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细布,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瓶。
然后用银签,从瓶中挑出一点药膏涂抹在红肿的皮肤上。
涂完药后,陈太医并未立刻收手,而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
确认无遗漏后,才将小瓶和那支银签一同交到墨瑾昱手里。
“二公子,您请放心,二少夫人这伤其实不算重,只是皮表红,起了些小水泡,未伤及筋骨,更未深入肌肉。”
陈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沉稳地说道。
“这药是我亲自配制的清露膏,方子是我祖传三代的秘方,去热解毒、消肿止痛,最是有效。
只需一天涂抹三次,千万记得不可沾水,也不能碰油腻辛辣之物。
饮食清淡些,休养个两三天,基本就能好利索了,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郭嬷嬷一直站在一旁,生怕漏掉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