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勇家生了三个闺女之后才生的儿子,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今蛋碎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夫看着他年纪也不大,有些同情,叹了口气说,“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过来接你吧。
可怜见的。”
谁家儿子蛋碎了也不能好过。
不过大夫觉得挺奇怪,感觉这两年碎蛋的有点儿多,去年还有个乡下男人偷偷摸摸的来看,说他还没儿子,得生孩子,可蛋碎了根本没的接,结果可想而知。
钱勇麻木的去交钱拿药,才现身上没钱了。
他只能给家里打电话。
但钱勇家里没电话,只能打去他爸办公室。
也是凑巧,韩佳妮和几个车间主任也都在跟钱副厂长汇报工作。
就听见钱勇嚎啕大哭的声音。
钱副厂长急了,“你哭什么有事儿就说事儿。”
钱勇根本没往屋里有人这事儿上想,哭着说,“爸,我我我我,我蛋碎了,接不上了,没钱拿药了,就在玉县,您快点儿让我妈来接我,还得来人把车开回去。”
“啥玩意儿?”
钱副厂长都懵了,“什么蛋碎了,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的几个车间主任顿时瞪大眼睛,韩佳妮一脸的淡然,像听不懂一样,“要不然咱们先出去待会儿再来吧。”
“也好。”
几个车间主任都出来了,在门口,他们就听见屋里钱副厂长愤怒的声音和询问的声音。
韩佳妮一脸正色道,“我可是没结婚的大姑娘,他这说的啥都不明白,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李主任几个也纷纷道,“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啥也没听见。”
“就是,咱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车间主任赶紧走开了。
没一会儿钱副厂长匆匆的出去了。
但机械厂很快也传出一个流言:钱勇蛋碎了。
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谁干的也不知道,情况现在什么样了也不清楚。
仅凭一句话,钱勇的传言传遍整个机械厂,从机械厂传到家属院,越传越广。
至于谁传的,每一个车间主任都有可能。
但韩佳妮可不承认,“我怎么可能传这个,我可是大姑娘呢。”
“好像也对。”
钱勇偷摸跑了,刘家三姐妹带着刘洪水也进公社卫生所了。
结果大夫因为昨晚上救潘红芳都累了,白天休息了,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大夫,但这大夫水平不是很好。
看着刘洪水的腿说,“大概治不好了,想治好去县里试试吧。”
刘玲和刘青都不是很想去,走到县里可是很累人的。
而且乡下人又不是工人,小病熬着,大病等死。
公社的卫生所能来就不错了,去县里那得花多少钱啊。
刘玲对刘洪水说,“爸,要不然咱们让大夫给对上,咱们回家养养?”
这可把刘洪水气坏了,气的拍车子,“去县里,我要去县里。
咱家男劳力就我一个,我腿以后真坏了,以后谁挣工分?你们俩挺着肚子下地行不行?”
姐妹俩一听这肯定不行,她们可是要当领导媳妇儿的,怎么可能下地。
于是俩人又喊着老三一块往县里去了。
老三刘玉今年也才十三岁,拉着车子其实很吃力,但想着这是她爸,于是就咬牙坚持着。
可刘玲和刘青怀着孕,也觉得累,半路上就想上车坐着休息。
刘玉说,“大姐二姐,我拉不动……”
“老三你可真不懂事。”
刘青训斥道,“之前你姐夫带好东西来也不见你少吃,现在我们肚子里可都揣着他的孩子,让你拉一会儿都不行了,真把我们累的孩子掉了,你好意思的?”
刘玲也跟着说,“就是,不过我们也不是坏姐姐,我们轮流上去休息,这样你也就拉俩人也能轻松点。”
对她们的说辞刘玉很不赞同。
但家里很多事儿她都不赞同,她赞同还是不赞同没什么用,反正也没人听她的。
她如果不拉车,俩姐姐还得继续说她,会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她的身上。
刘玉咬牙坚持着,从早上走到下午才到县里。
在县医院的大院里又碰见了钱家爹妈。
刘青和刘玲对视一眼,连忙上去打招呼。
钱勇的妈原本想要将这姐妹俩骂一顿,可瞅着她们肚子的时候又咽了回去,反而语气和善许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