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一点点刺激就会异想天开的生物。
在其中,罗南算是比较保守的那类。
因为他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思维模式,并掌握了大量资料和信息素材,对世间万物存在和运转规律更有了相对深入的认知。
所以他大体知道什么样的“联系”
是有可能存在或有可能实现的;什么样的“联系”
只存在于人脑的臆想之中。
但也正是这份“保守”
,使得他一旦现存在某种“联系”
的可能性,而这份“联系”
又是有价值的,就会真的去钻研。
“地球本地时空”
和“含光星系”
的“联系”
是已经确凿无疑的事实,某种意义上,更拥有无以伦比的价值,所以罗南想尽一切办法去研究。
他不只要还原“事实”
隐而未显的逻辑线条,还试图在“事实”
结构中再画几道“辅助线”
。
既帮助理解,也推动处理现实问题。
对地球本地时空实施“战棋化”
之后,两处时间率差别极大的时空,便在罗南的认知里,同步刻下了截然不同的印记。
从另一个角度看,罗南自身成为了一条“辅助线”
。
他连接起了两处常态下永不相交的时空,并使两端本来独立的“事件”
,对彼此有了意义。
哪怕其中一端仅仅是虚拟的幻影,哪怕所谓“意义”
在这边只是含糊的一点。
但在巨大的文明落差前,在十倍差异的时间率前,一端微渺的“意义”
,却足以撬动另一端整个文明。
是的,就是这样。
内宇宙模拟器里的地球时空,对于孽劫世第十一个千年时点上的含光星系而言,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历史系学生的毕业课题模型。
但当这个“历史系学生”
在含光星系这端,不断学习收集资料素材,亲身体验孽劫世之后天渊帝国的存在状态,处理这边的具体事务,并有意识以其为地球文明的“镜鉴”
——这又是何等重要的认知过程!
鲁翼完全扭曲的认知,恰是一个绝佳的答案:
“战棋化”
的地球本地时空,已经变成一个迁移到含光星系的新种群。
若真如此,“地球文明”
也可以充分利用天渊帝国数万年积累下来的“布法”
研究体系。
与这个时代的“分迁”
人员一般无二。
那时候罗南能做到比钟贺激进十倍、一百倍!
前提是,“互动测验”
能够不断地延续伸展开来,扩及整个含光星系以及当前所在的时代,而不只是局限于“二星门”
战役的背景,以及“赤轮裂隙”
周边的星空。
这场测验能无限期延续拓展下去吗?
如果他过于激进,会影响测验的存续吗?
罗南并没有把握。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抓住当前时机,在现有“辅助线”
的基础上,想尽办法继续深化。
他的“深化”
,一方面当然是在“互动测验”
中认认真真的做事——在这方时空,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相比较而言,还是在“地球本地时空”
能做的事情更多。
“地球本地时空”
的“战棋化”
,使得罗南基本从那一方时空抽离,不再以自身力量直接干预,只是更纯粹地感知。
信息还是那些信息,但在“测验时空”
的参照下,地球那边的时光流缓慢得让人疯。
常理而言,越是缓慢,越容易让人注意到细节;细节太多,则会让人思维混乱。
不过,罗南从来不担心这个。
慢就慢吧,细节多一点也挺好。
不只是罗南本人的感知,与之同时,磁光云母在记录,葵姨也在记录。
而且记录的对象,不只是地球本地时空天然运转的日升月落、冷暖枯荣、生老病死,还有分布在全球无数终端中的数据,甚至包括人们模糊错乱的记忆。
不同层面的信息,一地汇聚过来。
这是很要命的信息洪流,然而罗南已经具备了相当完整的认知框架,对于处理大批量信息也是经验丰富、工具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