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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工,这是我大学室友周正毅,亚洲电视台记者。“
赵工客气地点头,周正毅已经热情地伸出手:
“你好,赵工。“
简单寒暄过后,陈明伦看了眼周正毅脚边磨损严重的登山包:
“你这是去哪?“
“达卡,东巴斯斯坦那边。”
周正毅弯腰扣上背包的最后一个搭扣。
陈明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东巴基斯坦?电视里不是说那边的局势很乱吗?政府和反政府派系天天冲突,昨天新闻还说杀死几万平民。”
周正毅点也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
“就是因为乱才要去啊。平静的地方不需要记者。发生在那里的事件,必须要揭露给全世界,这是我的工作。”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周末去哪钓鱼。
赵工识趣地借口去买咖啡离开了。陈明伦盯着老同学的脸,记忆中的校园诗人如今皮肤粗糙得像砂纸,右眉骨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结痂。
“你老婆就让你这么到处跑?”陈明伦问完就后悔了。
提到妻子,周正毅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你知道的,她很贤惠,如果不是她在家里照顾几个孩子,我这样天天跑,怎么有时间照顾孩子们……”
说话的时候,他满脸都是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广播里开始催促前往堪培拉的乘客登机。陈明伦看了眼手表,犹豫着该说什么。
大学时睡在他下铺的兄弟,曾经为了一首没写完的诗熬夜到天亮的文艺青年,如今成了追逐战火的人。而他则每天检查熊猫馆的温湿度数据,最冒险的事不过是去非洲考察时打了支疟疾疫苗。
“你呢?这是去哪?”
周正毅打破沉默。
“堪培拉,考察个动物园。”
陈明伦晃了晃公文包,说道:
“可以送两只熊猫过去。“
“哈!还是你厉害,”
周正毅用力拍他肩膀,
“熊猫啊,要是到时候,我在家里,你们送熊猫过去的时候,记得叫我,只要是熊猫有关的都是大新闻。”
两人都笑了,但笑声很快消散在机场嘈杂的背景音里。
“注意安全,”
陈明伦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别太拼命,你是记者,不是士兵。”
周正毅眨眨眼:
“放心,我命硬着呢。”
登机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周正毅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