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威严而冰冷。
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第一次爬上了这位以铁血和疯狂着称的领心头。
他的“破而后立”
,与阿蛮的“自毁”
,界限究竟在哪里?暖光的评判,核心究竟是什么?
宇宙坟场的死寂,足以冻结灵魂。
时空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锉刀,永恒地刮擦着三座孤绝的墓碑,出只有虚无才能聆听的哀鸣。
一点微弱的暖光,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艰难地穿透这狂暴的坟场风暴,再次轻轻拂过那枚悬浮在云澈残影消散之地的琥珀。
这一次,暖光的触碰不再只是唤醒遗物的低语,更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试图开启琥珀深处尘封的终极秘密。
嗡……
琥珀内部,那三行由修剪者遗物折射出的光之铭文骤然亮起:
修剪者死于被修剪的渴望
弑神者成于所弑神的残响
暖光是枷锁焚尽的温度
光芒流转,每一个字都仿佛活了过来,蕴含着宇宙尺度的沉重与悖论。
尤其是最后一行,“枷锁焚尽的温度”
,那“焚尽”
二字的光焰,陡然变得异常刺目、灼热,仿佛正在经历着某种剧烈的燃烧。
幽瞳孩童形态的魂火,无声地悬浮在琥珀旁。
几何光斑构成的魂体比以往更加凝实,核心处旋转的微型黑洞吞噬着坟场混乱的光线,又在边缘喷吐出更精密的几何结构。
他伸出由纯粹光斑构成的小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琥珀表面,目标直指核心——那粒来自标本师忒修斯水晶棺内壁的尘埃。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琥珀晶壁的刹那!
喀…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撕裂永恒死寂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琥珀内部传来!
这声音是如此清晰,如此刺耳,仿佛宇宙根基裂开了一道缝隙。
幽瞳的魂火猛地一滞,所有几何光斑瞬间停止了流转,如同被绝对零度冻结。
他“看”
得清清楚楚:在那粒象征着“标本师”
存在痕迹的尘埃旁边,一道比最细微的星尘还要纤细的裂痕,正沿着某种无法理解的轨迹,在琥珀那近乎绝对坚固的内部结构中,悄然蔓延开来!
裂痕的边缘,闪烁着一种极其不祥的、非金非石的暗沉光泽,如同凝固的淤血。
几乎就在这裂痕出现的同一瞬间,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死寂与疯狂的气息,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古尸睁开了眼,从裂痕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股气息是如此微弱,却带着一种能污染灵魂本源的恶寒,瞬间缠绕上幽瞳探出的指尖光斑。
“!
!
!”
魂火核心的微型黑洞骤然收缩到极致,爆出强大的吸力,瞬间将那缕渗出的恶寒气息剥离、吞噬!
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如同剧毒的冰针,狠狠刺入了幽瞳纯粹的认知核心——那不是痛楚,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本质的…缺失感。
仿佛构成他存在基础的某块拼图,被那道裂痕硬生生剜去了一角。
标本师忒修斯…把自己制成了最后一个标本,封入水晶棺。
棺盖内壁的人形凹痕,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暖光扫过,凹痕加深,仿佛他正一次次尝试着躺回去,完成那终极的自我封存。
但标本瓶…裂了缝。
幽瞳孩童的魂火剧烈摇曳,几何光斑疯狂地分解、重组、推演。
那道裂痕意味着什么?那渗出的恶寒气息是什么?是忒修斯标本的逸散?还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正试图通过这道裂痕,从那终极的自我封存中爬出来?那缺失感,是忒修斯本源的流失,还是…暖光法则本身出现了裂痕?
“替我看看…枝桠能长多高?”
叶蓁的絮语再次在魂火深处响起,此刻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急迫。
沧澜界,疯序演武场。
屠刚引的风暴余波未平,但新的疯狂已在暖光的注视下悄然滋生。
演武场边缘,巨大的黑石碑沉默矗立。
碑座延展出的金属活页上,新的刻痕不断添加。
一个身材瘦削、双臂却完全被虬结古藤取代的年轻修士,正用藤尖分泌的腐蚀性汁液,在一块空白活页上蚀刻着复杂的能量回路图。
他的动作专注而快,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兴奋。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