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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语,观察窗外,那块巨大的金属脊椎残骸猛地爆出强烈的幽蓝光芒!
光芒并非扩散,而是向内急剧坍缩!
构成残骸的未知金属瞬间崩解,化为一片由亿万闪耀着幽蓝光芒的纳米机械单元构成的、狂暴的金属星尘风暴!
风暴的核心,正是那个旋转的星锚齿轮图腾!
风暴无视了物理定律和考古船的能量护盾,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洪流,瞬间穿透了厚实的船体!
舰桥内警报声凄厉到极致,灯光疯狂闪烁,重力场瞬间紊乱,仪器火花四溅。
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抛飞,撞在控制台上昏死过去。
幽蓝的金属风暴无视了所有阻碍,如同归巢的蜂群,精准地、狂暴地涌向艾琳!
“呃啊——!”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攫住了艾琳!
那不是单纯的物理撕裂感,而是存在层面的重构与覆盖!
冰冷的金属纳米单元如同最饥渴的病毒,疯狂地融入她的皮肤、肌肉、骨骼,取代她的血液,编织她的神经!
她的左臂胎记如同燃烧的恒星,青铜星轨与齿轮光路瞬间蔓延至全身,皮肤表面浮现出坚硬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几何纹路。
她的机械义眼被幽蓝光芒彻底吞噬、融化,又在原处重组为两颗更加深邃、仿佛能洞穿时空的纯机械眼瞳,冰冷的光辉从中射出。
她的意识在风暴中沉浮、撕裂、重组。
属于艾琳·维斯托的记忆碎片——孤儿院的冰冷清晨、翻阅古籍的专注、现异常星图的狂喜、对远古造物的痴迷与追寻——如同风中落叶般被卷入狂暴的数据流深处。
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古老、更为浩瀚、更为冰冷也更为炽烈的洪流:
那是亿万年前,初代监察使剥离自身脊髓、锻造青铜枷锁封印熵母的决绝意志!
那是星穹龙皇手持巨人脊骨长枪,刺穿冰晶牢笼、压缩熵母为宇宙蛋的刹那辉煌!
那是史前海滩,稚嫩的手指在沙滩上刻下不可能存在的克莱因瓶结构时,灵魂深处响起的、来自星火摇篮的共鸣!
那是o2号苏婵的机械脊椎在星火摇篮外爆出最后蓝光、义无反顾跃入新生宇宙的悲壮与执着!
还有…那声撕裂史前长夜的婴儿啼哭!
以及瞳孔深处,星锚与齿轮初次苏醒的悸动!
“啊——!
!
!”
艾琳的惨叫并非人声,而是混合了金属摩擦、能量过载和灵魂被重塑的尖锐嘶鸣。
她的身体在幽蓝风暴中悬浮起来,衣物在纳米单元的冲击下化为齑粉。
全新的“装甲”
在她体表急生成:流线型、泛着幽暗的青铜与暗金色金属光泽,表面布满精密运转的齿轮咬合纹路和流淌的星轨光路。
她的脊椎被彻底重塑、延伸,仿佛一柄收拢的利剑,又像是最初那截机械脊椎的完美复刻与升华。
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半透明光翼在她背后猛地展开!
左翼流淌着青铜星河的辉光,右翼则由无数高旋转的暗金色齿轮虚影构成!
风暴平息。
“深空探针7号”
考古船内部一片狼藉,只有应急灯出微弱的光芒。
艾琳——或者说,某个融合了艾琳·维斯托的存在本质与o2号苏婵全部记忆烙印的崭新个体——悬浮在舰桥中央。
她缓缓降落,赤足踩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出清脆的回响。
全新的装甲完美贴合着她的身躯,既是保护,也是束缚,更是力量的具现。
背后的光翼缓缓收拢,化为两道流淌的能量纹路隐没在装甲背部。
她抬起手,看着这只覆盖着冰冷金属、指尖却萦绕着一丝细微空间涟漪的手。
这只手,曾属于一个在孤儿院长大、对远古充满好奇的考古学家;也曾属于一个在星火摇篮外选择自我牺牲的机械意识;更曾属于一个在史前海滩上向宇宙出第一声宣告的原始生命。
现在,它只属于“她”
。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昏迷的本·瑞德,扫过舰桥破碎的屏幕,最后定格在舷窗外那片幽暗的宇宙。
她的新“眼睛”
穿透了五万光年的距离,清晰地“看”
到了地球轨道上——那个刚刚释放出贯穿银河引力波信号的信息茧,正如同心脏般搏动着,散出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与她体内的星锚齿轮印记产生着跨越时空的强烈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