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梁的山路狭窄如蛇脊,晨雾未散,戴金花独坐于路中巨石之上,两把镀银勃朗宁手枪横放膝头,枪身蟠龙纹在熹微晨光中泛着血色寒芒。
她背对山路,指尖摩挲枪柄上的翡翠雕纹,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脊骨。
李扬伏在左侧灌木丛后,瞥见这架势,忍不住捅了捅身旁的梁小龙:“这姐们儿装得比关二爷还威风!
直接埋伏两边突突了多痛快!”
“你懂个屁!”
右侧的游击队员“猴子”
压低嗓子呵斥,枯黄的脸上青筋暴起,“队长当年单枪匹马炸了鬼子炮楼,靠的就是这气势!
再敢嚼舌根,老子先崩了你!”
梁小龙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气势?我看是吓唬自己人——”
话音未落,山道尽头尘土飞扬。
三十余名土匪推着粮车逼近,领头的二当家满脸横肉,腰间王八盒子晃得叮当响:“哪儿来的疯婆娘!
敢挡老子的道?活腻了是吧!”
戴金花缓缓转身,枪口对准二当家眉心,声冷如铁:“抢八路的粮,活腻的是你。”
“操!
弟兄们上!”
二当家啐了口唾沫,土匪哄笑着涌上。
戴金花闪电般抬枪,第一子弹打飞二当家的毡帽,第二击穿耳垂。
惨叫声中,埋伏两侧的游击队员齐齐开火,三名土匪栽倒在地。
“再动一步,下一枪要你的命!”
戴金花的枪口青烟未散,目光如刀刮过土匪群。
二当家扯过被绑的大海挡在身前,少年棉袄渗血却破口大骂:“狗日的!
等俺爹带兵剿了你们老窝!”
粮车后的山崖上忽传来一声冷喝,金戈掀开斗笠,手中麻绳紧绷——绳头拴着悬空巨石:“粮车在山沟埋了炸药,绳子一断,大伙儿一起见阎王!”
二当家独眼瞪圆,挥手令土匪弃械投降。
戴金花一脚踹翻他,一枪结果了二当家。
二炮押着金戈和大海走来,粗声粗气道:“队长,这俩要溜!”
戴金花扫了眼金戈,冷哼道:“赶紧滚!
再让老娘撞见……”
金戈整了整衣领,突然驻足指向远处山脊:“鬼子尖兵已到三里外,大部队半刻钟即至。
我若走了,你这帮兄弟怕是要折在这儿。”
“装,接着装!”
李扬晃出树后,嘴里叼着草茎,“金先生,您这军事素养秀给文盲游击队看,跌不跌份儿?”
金戈眯眼打量他的牛皮靴:“二位不像本地人。”
梁小龙嬉皮笑脸凑近:“实不相瞒,咱是神仙!”
戴金花勃然大怒,枪口“咔嗒”
上膛:“不是说好不提这茬吗!”
李扬掏出手帕盖住右手,装模作样念咒:“天灵灵地灵灵,烧鸡烧鸡快显形!”
黑丝绒手帕一掀,油光亮的烧鸡凭空出现,被他甩手扔给大海:“不怕死就尝尝”
。
少年接住烫得直蹦:“娘咧!
烫死俺了!”
游击队员们盯着滋滋冒油的鸡腿狂咽口水,却硬撑嗤笑:“戏法!
城隍庙摆摊的都会!”
金戈俯身捡起手帕,指尖触到一丝幽蓝灰烬——与三叶星探测器残骸如出一辙。
“这叫科学戏法!”
李扬抢回手帕,面不改色,“南洋学的障眼法,懂?”
大海撕下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烫得嘶嘶抽气:“香!
比俺娘炖的还香!”
众人哄笑间,嘴角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要知道八路的日子都是很艰苦的,一年到头都加不到一顿荤腥,大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整只烧鸡进了大海的肚子。
突然,远处传来三八大盖的枪响。
戴金花揪住李扬衣领:“你不是神仙吗!
灭了鬼子啊!”
李扬摊手:“抱歉,法力低微,目前只能变出一些普通的物品出来,而且还是有代价的,需要足够的功德才行。”
金戈冷声道:“山下至少一个小队,配有掷弹筒。”
戴金花咬牙拔枪:“全体上刺刀!
跟鬼子拼……”
轰!
火箭弹拖着尾焰撞入鬼子队伍,梁小龙肩扛冒烟的巴祖卡从山腰窜出:“小鬼子,尝尝你梁爷爷的意大利炮!”
硝烟中,金戈紧盯李扬:“美国巴祖卡1942年才列装,阁下从哪儿‘变’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