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看院落感慨万千 十年间过往如烟(2 / 3)

浊流滚滚 泾河流 2547 字 1天前

去偷割生产队给牲口种的苜蓿来充饥。到了秋末,野菜和苜蓿没有了,饥饿的人们,晚上偷偷去挖队上种的油菜根当食物,没过半月,整个油菜地,就像被开垦了一样。队上也没了办法,只得让人去挖,先填饱肚子再说。看着被开垦的油菜地,都觉得油菜收成无望,来年只能把地翻了种上玉米。

第二年,没等到种玉米的时节,奇怪的事发生了,地里的油菜起身,不但不差苗,油菜反而长势喜人,并得到大丰收。有人说这是老天爷开眼,救济饥民。实际上,挖油菜根的时候,是挖一个,埋一个,起到间苗和松土保墒的作用,反倒为油菜丰收鉴定了基础。

这个时期,生产队统一安排生产,按劳力出勤,记着工分,劳动力低下,使得每天的劳动工日,仅仅在一角钱左右徘徊。不努力干活,就分不够劳动粮,一家人生活就没法保证。家大孩子多,人均劳动日就挣不够。所以孩子多的家庭,就处在,既没钱,又没粮食,饥寒交迫的困境中。

张良一家八口,只有张良和金珠两个劳力,父母年长,干不动活,尽管两个人都很努力,困境依然没法摆脱,只能在困境中,努力维持着,保证几个孩子不饿肚子。

似乎老天觉得,这些对金珠和张良的压力远远不够,给再增加一点,迫使人身心垮掉。

张良的母亲,因人老体弱突发疾病,病倒在炕。三道梁上没法医治,张良专门跑去县城,抓了几幅中药,吃了后也没有疗效,在那寒冷的夜晚,母亲身体煎熬不住,便不辞而别,撒手人寰。

张良在母亲遗体边伤心的大声哭泣时,父亲在一边摸着眼泪给张良说道:“人终有一死,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你妈走了,也就罪满了,不再拖累你了,你把难过的眼泪擦擦,还要给准备棺材,老衣。”前边在老桩基的后边,长着两棵大树,铜锁早就给自己做着打算,前两年就砍伐,并解了扳,在老窑里存放着,就是等着去世后,再叫人做棺材,现在到了要用的时候。

张良心里明白,站起来抹了把眼泪,给父亲应道:“我去叫匠人,再让金珠她们做老衣。”

老人去世,也很麻烦,匠人做棺材,以及叫人挖墓,整整用了七天时间,才把老人葬埋完毕,费用一大堆,没办法,张良只能借债,使得这紧迫的日子更加加剧。

真是:生老病死属自然,家庭贫困就作难,

鼓着穷劲尽力办,仍觉对亲有亏欠。

老伴李翠兰突然离走,铜锁就像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信念崩溃,身体急剧衰老,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老伴去世的第二年,他也病倒不起,医治无效,最终还是追随老伴去了。

庆幸在母亲去世做棺材的时候,就给父亲做好了棺材,在父亲去世,就耽搁的时间较少,其他也是照旧,再穷再难也一样要尽心尽力,完成心愿。

这些大难,都发生在大灾之年,这些对张良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悲上加悲,乡里流传着一句谚语:死人和活人分家,管你有没有钱,他都要硬分。人活了一辈子,理应安葬好,做后辈的,人人明白这个道理。可生活的困境,使得儿女想尽孝心,又无能为力,只能跪在父亲灵前,用那悲壮的哭声,和滚滚的泪珠,向亲人诉说自己的不甘和无奈。尽管如此,张良还是东拼西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父亲安葬了。

对金珠摧残更多,婆家已这样了,娘家的大伯,大妈也相继离世。亲人的离别,一次又一次的冲破她的泪泉,让她把积压在心里苦水,通过泪水,倾泄干净。真有流不尽的泪水,诉不完的衷肠,忘不了的恩情,只留下说不出的愧对和遗憾。

还有最让人痛心的是,大伯大妈都在离世之前,都受到病痛折磨。老天爷就像觉得,庄稼人劳累一辈子,苦生活还不够折磨你,最后使用更残酷的方式,让你身心全面崩溃,并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活明白的人,也就有一个心理,在离世的时候,闭上眼睛就走,不受任何痛苦,就是人生最好的结局,可叹的是生命不由自己,那是老天在操纵着。

无情的岁月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带走,它对活在世间的人们,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强行的执行着,它特定的,不可更改的条款,强迫人们遵守这个规律。人类的繁衍,也似乎和自然抗衡,就这样生生不息,奋斗不止,世代循环,形成一个繁杂的世界。

在这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奈,只能默默的承受一切。任何超越现实的想法,都是空想,甚至是多余,管你是否情愿,管你是否高兴,都会被岁月的潮流推向前走,从生到死,不可抗拒,没有那个可以超凡脱俗,不接受这个规律。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