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却唤出了七道沉默的视线。
他一步步走入——那光影之下,静候他的,是早已在此守候许久的身影:
周雨执剑靠墙,雷息不动,只紧握剑柄,眼中满是未说出口的战火;
姚碗清站在水镜边,手中浮光镜影轻转,唇角噙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颤动;
千蕊珊立于殿后窗前,背对着众人,看似平静,实则身侧蝶印结碎;
慕清晚抱着雪璃坐在玉阶之侧,神情柔静,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脚步的每一寸;
冥臻与冥夜分立左右,两人皆收敛魂压,只在他靠近时轻轻颔,以神识交印为别;
冥虚大尊则盘坐殿心,闭目沉息,仿佛一尊未言的碑,久立不倒。
这一刻,无人言语。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玄沧神影召见那刻起,他们便已明白,这一次,秦宁真的要走了。
他要去的,不是下界,不是封印,不是某处可追寻的传送门——
而是灵穹之上,逻辑未明的【主律·湮纪界】。
他们——追不上。
终于,姚碗清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
“那里……是什么样子?”
秦宁沉默了许久,只答:
“不是我们现在能理解的地方,但我必须去。”
周雨轻哼,抬手轻拍他肩:
“你去了,别忘了我们。
还有,你那剑术,我还没赢过。”
千蕊珊走上一步,将掌心冰蝶魂印放入他手中:
“不带这个,不准走。”
慕清晚淡淡一笑:“我不劝你留下,你本就该走。”
冥臻道:
“你的魂识,已经不是这个界的频率。”
冥夜补上:
“所以你离开,不是背离,是归位。”
冥虚大尊睁开眼,沉声:
“若有一日你再回头,别忘记今日在此送你之人。”
秦宁一一望向众人,神情平静,心海如镜。
他缓缓抬手,于空中凝出一印,那印中凝聚七人魂频本源,植入自己魂海最深处。
“我不带兵刃,不带信物。”
“唯带你们。”
这一句话,说得很轻,却仿佛锁住了整个琼月殿的魂海动荡。
无言的沉默之中,只有雪璃微微鸣了一声,而众人都知:
他要去的地方,他们到不了。
他们送的,不是一个战友、一个宗主——
而是灵穹命轨的终承者,去往“诸界终点”
的人。
众人皆退,秦宁立于殿前阶下,身后月影无声洒落,魂风在耳侧轻掠。
他未回身,只静静望着远方——那尚未开启的「界门」。
这时,殿外风纹一动。
无声之间,一道雪白绫影悄然落下。
那是她——绫境曦。
宙尊令主,天宙拍行总主,界主之上,一人独立的存在。
她今日未着战袍,仅是一身素白衣衫,镜魂轻束,气息收敛得近乎温婉。
步伐极轻,却未惊扰任何法则波动,唯有秦宁察觉她来时,微微转头。
两人四目相接。
良久,她缓缓走近,在秦宁一步之外停下。
绫境曦望着他,眼中无波,却也无冷:
“我知道你要走。”
秦宁轻轻点头。
绫境曦低声道:
“我们都打赢了战役,却守不住你。”
她轻抬右手,掌中浮现一枚界镜残环,那是她界魂初启时,唯一未碎的一片。
她不语,将那片界镜交予秦宁:
“这一界……终究不是你最终该归的地方。”
“但若未来你在湮纪之巅回望,仍认得这环——便记得,我们曾并肩。”
秦宁接过残镜,沉声回应:
“我记得。”
绫境曦这才展颜一笑,笑意中有一种从不轻许的释怀:
“秦宁。”
“你去吧。
此界……若真有‘再见’,那便不必再道别。”
她转身,长扬起,镜息微荡,脚步极缓,却极稳。
而那一抹背影,在琼月清光下,缓缓消融于殿阶尽头。
没有多余的伤感,没有言不尽的眷恋。
只留一句话,如风中魂印,久久不散:
“愿你踏破那十境之后,仍知自己是谁。”
就在琼月殿深处静息之刻。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