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未言半字,但其上方的魂录印中,赫言霄的魂弦竟化出一道裂痕——他已将自己置于“命理断构”
的反噬边缘。
可他毫不在意,反倒轻勾嘴角,看向高位的秦宁。
“若你那问是真不可破,那你便证明给我看。”
他冷声低语,仿佛真想在试后,再斩一次那问句的存在。
郦温砚出场时,周围人神情稍显散淡——虽属归魂组,但向来是季稷言的附从。
他步伐轻浮,似乎为了博人眼球,在魂册上落笔时,还配上了一道魂音吟诵:
“若语言可封魂,则沉默是否为最强的魂术?”
众人默然,场上空气凝结一瞬。
这道题虽带哲性,但在律书殿主眼中,却明显带着“概念偷换”
,他轻轻一叹,似不屑,又似悲悯。
“他用沉默作为权力定义,却未曾书明‘封魂’为何能存在。
倒果为因,未通。”
而苟尘深的出场更为寂静。
他是跟随郦温砚的无背景者,主修伪魂与技影模拟,一向游走于边界。
他所书之问,却让在场数位初阶弟子皱眉:
“若我模仿之技终可胜汝原创,是否创构本身即为浪费?”
这分明是对“魂技原创者”
的公开质疑,也有试图否定“创新合法性”
的意图。
问因殿主未怒,只淡笑一声:“若你真能胜创者,那你何需此问?直接胜之不就好了。”
苟尘深面色尴尬,却不敢言语。
最后出场者,是伏成昭。
他身着苍青宗纹衣袍,动作缓慢而沉稳,命魂流转间带着一种类似“宗门规范流印”
的刻板秩序。
他的命题,并未直指某人,而是向整场考试,乃至整座宗门问:
“若宗门律法不能斩敌,是否代表律法无用?”
浮阙之上一静。
所有律主神色变冷。
这不再是命题测魂,而是……质问宗门之律本身的存在理由。
律书殿主不一言,只轻挥衣袖,那命册之页上的字迹直接暗淡下去,魂书自闭,显然未被承认。
而五位反派之问落尽,五位同队者,亦各自起身。
沧黎第一个踏步出席。
他一如既往地沉静,步履如风落雪霁。
他没有复杂的动作,只于命册之上,写下极简一行:
“若万魂皆有声,静者是否更为真实?”
他这一问没有锋芒,却让浮阙上空为之一滞。
那是一种“真实比喧嚣更近本源”
的低语。
湮典殿主次轻声低语:“此子,通‘压魂之静’,恐为未来识压之主。”
紧随其后,奚和起身,执笔而立,他那本就聪慧锐利的气息,在此刻竟带上一种微妙的傲然。
他一笔写下:
“若逻辑必然自洽,命运是否因此必败于思考?”
诸殿主相视而笑。
这是一个标准的“命理破限论”
,他用“思维连续性”
挑战“命运不可变”
的宿命论。
问因殿主点头:“命因流转者也。”
尉迟流焰出场时,则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他身上魂焰隐现,一抬笔,如以魂焰灼魂书刻:
“若焰本无常,是否可燃命之外之物?”
全场感受到那一问中隐约蕴含的暴烈魂识之力——他试图将焰从命中抽出,燃烧“逻辑”
之外的东西。
“焰问之徒,可破常识。”
命相殿主第一次口评。
凝瑶轻步上前,命象之流如水般荡漾在她身侧。
她轻抚命册,落下问语:
“若命轨为流,是否可予之以共鸣而非控制?”
此问如水入夜,平静、柔和,却让浮阙之心动荡微颤。
她没有挑战、没有对抗,只问:“我是否可以温柔地理解命的流动。”
而雁归辞最后出场。
她依旧冷冷寡语,执笔后仅留下一行字:
“若反命为刃,是否能断绝未生之战?”
那是对战本身的终极拒绝,是一把对“战斗必要性”
的先之刃。
五律主同时微凝。
她,不问生死,不问胜败,只想让“战斗”
本身……从未生。
?
至此,十问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