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久雨后的第一缕阳。
秦宇长身而立,剑尖垂地,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阶纹里,化开、渗下。
他闭上眼,缓慢吐息;再睁开,眼里只剩清明。
“不可观测?——那就先让你被看见。
无名湮息?——那就以书与剑,把我的名字钉回底稿。
执裁之身不死?——那就让天地从未记得你。”
他侧看向青环。
青环虚影淡去之前,指腹在他掌心划过一圈:“别逞强。
你的一身血,我先替你压着。”
“好。”
秦宇淡淡一笑,把剑背回肩上。
远方的阶梯仍旧向上,穿破云与光,像一条直被天听的道。
他试着迈出一步,旧伤在步纹里低声呻吟,但步子稳。
他知道——
这条天路并不是“强到弱”
的玩笑,而是“由上至下,解到本初”
的审狱:
先用最强的否定把你剥到只剩一粒“我在”
——
再看,这粒“我”
,究竟能不能自己站住。
他抬头,目光落在下一百级的幽光上,轻声自语:
“审我可以。
但书我者,终当是我。”
他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