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法音。
整个虚念识海开始剧烈震荡,无数识流从她脚下溢出,如星河倾泻,融入她的身影。
她的灵识化作澄明的光流,穿透虚空,令镜界彻底寂静。
在那一刻,塔灵的低语再度响起——
“洛霜月·观寂无染,湮心已明,允其升入第五层。”
银白的光芒从天而降,洛霜月身影被温柔托起,缓缓升入更高层。
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只在临消失前,目光轻轻扫过下方的虚念识海。
塔外,无数观者屏息。
湮虚域各大势力的长老们都感受到那股从塔中散出的澄明气息,那是唯有绝观境之上才能掌握的“识寂”
之力。
“她竟然……未动一式,便渡过虚念识海……”
“此女心识如镜,恐怕距离湮曦之门,已不足一线。”
而此刻,塔内深处的寂光波动尚未平息。
秦宇的识海气息,正在缓缓靠近第四层。
这一层对他人而言是心识与念之幻海,对秦宇而言,却像是整个纪无之源的“逻辑在观他”
。
当他踏入的那一刻,天地无声,一切光影瞬间凝滞成了黑与白的分界,所有的“虚”
都开始为他书写“实”
,每一粒尘埃都在低语着——
“你是书写者,还是被书写者?”
他静立于一座崩坏的识界之原,脚下的地面并非实质,而是一页页缓慢燃烧的书页。
书页上写着他自己的一生——从初入修行到湮灭天地的每一战——每一个字都在出痛苦的低鸣。
忽然,一道身影自无尽的灰雾中走出,那是“他自己”
。
但那“他”
,眼中空洞无光,声音仿佛从永寂之渊传来:
“秦宇,你书写万界之命,却未曾定义自己。
你可知,你的存在不过是‘寂理’的一句注脚?”
轰——
整个识界骤然坍塌,无数寂灭符文从四面八方如流星般坠落,化为连绵不绝的光瀑,瞬间淹没秦宇。
他周身的灵息被剥离,识魂被重构成无数碎片。
黑暗之中,秦宇的意识被撕裂成千万份,每一份都在与自己争夺存在定义。
“我即虚——”
“我即真——”
“我既非生——”
“我既非灭——”
那是一场极端的“自我反构”
,每一句都像是命笔划下的审判。
秦宇的唇角轻抿,一缕银白光辉在指间聚合,命律之书·绝界源笔自虚空浮现,笔锋滴下的墨光在识海中绽放出无穷星辉。
“既然虚念欲书我之名——那便由我改写。”
“天因裁序·六绝印——主书印绝·命名重构!”
轰!
!
无数镜面碎裂,世界的色彩再度回归,黑与白交织成混沌星河,秦宇的身影被亿万光链托起,笔锋落下的瞬间,整个虚念识海被强制“重定义”
。
那被虚空书写的“秦宇”
在星光中缓缓崩散,化为无数因果灰尘消逝无踪,而秦宇的魂识在星辉中重组,化作新的界心。
“虚不书我,因我书虚。”
他轻声呢喃,声音沉稳如古钟之鸣。
虚念识海的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一朵寂灭莲花缓缓开放,化为通向更高层的光门。
塔灵的声音回荡而起,冷漠却带着微妙的震动:
“唯书之魂·命律自书,虚念已破,允其升入第五层。”
无尽的光流化作漩涡,将秦宇的身影托起,星辉化作万页书光随他一同升上。
就在他进入第五层的刹那——
整座古逻辑修神之塔突然剧烈震荡,塔身之上的寂纹层层亮起,从顶端到塔腰,蔓延出刺目的白金光辉。
“那是……第七层的共鸣!”
“什么人?居然越过第六层的‘因诫界’?!”
“这不可能!
自古从未有人在同一次试炼中踏入七层!”
塔外的万名修者齐声惊呼,湮虚域各大神殿前来的长老、散修、渊流者纷纷起身,目光锁定那座燃烧着银辉的巨塔。
有人低声道:“能做到此等程度的,怕是……那位身份不明的绝观境至臻之人。”
“或许不止……那道气息,似乎连湮曦之意都在共鸣。”
天空轰鸣,万象静默。
古塔自上而下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