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白,自己还是着相了。
真正的阻碍,不是技术本身,而是人心中的偏见和成见。
魏征离开后,李承乾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忧心。
果然,没过几天,中书舍人柳奭便联合数位大臣,上书弹劾李承乾,“禁匠学干政”
,要求限制炭工学堂的招生范围,并禁止学员参与政事。
李承乾看着这份奏折,心中冷笑。
这群老家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们不是反对女子参政,而是反对一切可能威胁到他们利益的新生事物。
炭工学堂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对技术的垄断,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
所以,他们才会不遗余力地打压,想要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李承乾没有驳斥,也没有动怒,而是淡淡地批复道:“准奏。
择日,请柳大人亲临炭工学堂观课一日。”
柳奭接到旨意,心中颇为得意。
他心想,太子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得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只要他能在炭工学堂里挑出一些毛病,就可以借题挥,彻底扼杀这个所谓的“匠学”
。
第二天,柳奭带着几个随从,趾高气扬地来到了炭工学堂。
学堂里的学生们,正在聚精会神地上课,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柳奭随意走进一间教室,只见一个年轻的学子,正站在一个简易的风箱前,对着一个炉灶猛烈地鼓风。
“这是在做什么?”
柳奭皱着眉头问道。
一旁的教习连忙解释道:“柳大人,这是学生们在改良炉灶,通过改进风箱的设计,可以提高燃烧效率,减少煤炭的消耗。”
“减少煤炭的消耗?”
柳奭嗤笑一声,“简直是天方夜谭!
煤炭的燃烧效率是固定的,岂是靠一个小小的风箱就能改变的?”
教习没有说话,只是示意那个学子继续操作。
只见那个学子不断调整风箱的结构,炉灶里的火焰越来越旺盛,温度也越来越高。
柳奭仔细观察着,现这个经过改进的风箱,确实比传统的风箱效率更高,燃烧也更加充分。
“这……这怎么可能?!”
柳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相信,这些所谓的“匠人”
,竟然真的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煤炭的燃烧效率。
接下来,柳奭又参观了其他的教室,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明和改进。
有的学生在研究如何提高煤炭的纯度,有的学生在设计更加节能的取暖设备,还有的学生在探索如何利用煤炭的副产品,来制造其他的物品。
柳奭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这些所谓的“匠人”
,并不是一群只会埋头苦干的蠢货,而是一群充满智慧和创造力的人。
他们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智慧,在不断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参观结束后,柳奭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炭工学堂只是一群哗众取宠的骗子,但他现在现,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这些“匠人”
,才是真正能够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
回到府中,柳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三天后,他默默地将那份弹劾李承乾的奏折,从书房里拿了出来,然后,放进了火盆里。
与此同时,远在慈恩寺的徐惠,也在整理着东宫的旧档。
她无意中现了一份残破的密令,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李承乾的笔迹。
密令的内容,涉及当年魏王“天雷事件”
的布局痕迹。
徐惠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一直以为,李承乾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储君。
但现在,她现自己错了。
李承乾也并非完全清白,为了达到目的,他也会不择手段,也会玩弄权术。
徐惠拿着那份残破的密令,久久无法平静。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将这份密令上报,李承乾的储君之位,恐怕会岌岌可危。
如果不报,她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最终,徐惠还是没有上报,也没有销毁。
她只是将那份密令,夹入《民生志》的初稿,并在旁边批注了一行小字:
“太子非不清白,乃肯担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