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他撕毁了所有的密信,将静火教残余的名单投入了炉中。
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了阿阮,坦白了自己的过往。
阿阮沉默了片刻,递给他一把新制的扳手:“想赎罪?那就去教十个不会修炉的人。”
与此同时,在北上进京的路上,炭工学堂的教习崔琰,正面临着一场生死危机。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旧盐商雇凶报复!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三名“灶事互助社”
的成员如同神兵天降,凭着一本《百匠图谱》,识破了歹徒所用车辆的改装痕迹,循着车辙追踪到了窝点,并鸣锣聚众,成功地解救了崔琰。
“你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我?”
崔琰不解地问道。
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您画的‘暖师傅’里有您自己,但我们知道,您从来没要过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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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京城后,崔琰没有丝毫的耽搁,直接来到了李承乾的府邸,呈上了一份《民间技治可行录》,建议朝廷设立“社师备案制”
,允许自治团体合法登记。
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
而在这场春雨中,长安城正在悄然生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极宫内,李二陛下看着手中的奏报,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下方的李承乾,冷冷地问道:“你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二那句“你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像裹了冰碴子的刀子,刮得李承乾膝盖生疼。
他伏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呈上一本粗糙的《互助社章程手稿》。
“儿臣不敢,只是想让百姓能吃饱穿暖。”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二接过手稿,封面上那行字——“非忠于某人,乃共守一事”
,让他眉毛一挑。
这小子,野心不小!
他一页页翻下去,看到末页那条附录,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凡驱逐社员者,须经三分之二成员公议,并公示七日。”
好家伙,这是要搞“人民当家作主”
?
李二沉默了足足三日,整个太极宫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
终于,一道诏令打破了沉寂:准设“基层灶事社”
,隶属户部稽查司监管。
百官哗然!
这不等于承认了“夜炉会”
的合法性?
更让他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是那条附加条款——“社师享有技术专利三年独占权”
。
三年!
足够那些泥腿子靠着手里的技术翻身了!
长安的权贵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哪里是“灶事社”
,分明是李承乾埋下的一颗颗种子。
当晚,洛阳街头,韩十四正手把手地教一群鼻涕虫组装炉架。
他抬头,看见一户人家屋檐下挂着一面崭新的社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韩大哥,这旗上画的是啥?”
一个孩子好奇地问。
韩十四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头:“是火,是能照亮咱们自己的火。”
他想起崔琰说过的话,想起阿阮鼓励的眼神,低声喃喃道:“原来火,也能长出根来啊……”
此时的扬州,沈六郎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粪池旁,对着几个农户比划着什么。
他搓了搓手,兴奋地说:“点火!”
农户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点燃了一根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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