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然跟白丽娜熟络后,没少旁敲侧击打听她的家世。
起初白丽娜还遮遮掩掩,可架不住李然然和栗子女实在高手,骗她这样的单纯小姑娘骗太多了,太有经验了,没多久就把白丽娜套路了。
李然然说自己夫妻俩采风时总遇着麻烦,总有刁民不懂艺术想害他们,要是有个有门路的朋友帮衬就好了。
天真的白丽娜那点虚荣心被这夫妻一唱一和拿捏住了,就把自己是司军长夫人的侄孙女儿的身份说了出来。
这话一进李然然夫妻耳朵里,两人当晚就关起门来合计到半夜。
两人很快就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就翻出之前攒下的招待所票,现在倒成了“敲门砖”
。
李然然特意换了身最体面的衣服,拉着栗子女直奔工人文化宫,找负责接待外来人员的张主任。
见到张主任,李然然先递上烟,笑着寒暄:“张主任,麻烦您了,我们夫妻俩这次来采风,多亏您照应。”
张主任心想,我照应个啥?别想来套路我,你们文人走遍世界,就靠在各地文化馆白吃白喝白嫖,老子不上你的当。
栗子女就接过话头,故作随意地说:“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沾了点亲戚的光。
我亲戚姓司,你认识吧?本来想让我们住部队家属院,可我们觉得不方便接下来的工作。”
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句句都在暗示——他们跟部队高官沾亲带故。
张主任在文化宫待了多年,最会看人脸色,一听“部队,姓司”
几个字,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没等张主任开口,李然然又补了一句:“我们也不想麻烦人家,就是现在住招待所不太方便画画,要是能有个小地方让老栗白天画画、接待下朋友,就太感谢您了,我们以前也是在各地文化宫住的。”
话说得客气,姿态却摆得恰到好处,既没明着提要求,又把需求说透了。
张主任心里盘算着,这都打着司军长名声来要饭了,要是真把这夫妻俩得罪了,万一传到他们那“司军长”
耳朵里,自己可担不起责任。
再说,文化宫后面本来就有几间闲置的工人临时宿舍,办公室也有空着的,给他们用也不费事,还能卖个人情。
他立刻笑着应下来:“这事好办!
你们要是不嫌弃,后面的临时宿舍给你们腾两间,收拾收拾就能住。
办公楼三楼还有间空办公室,我让人给你们开门,以后老栗就去那儿画画,接待朋友也方便。”
李然然和栗子女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您了!”
张主任摆摆手:“都是小事,以后你们采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做事做全套的,张主任还让人送了几十块钱的饭菜票给他们,有时候就在职工食堂吃。
李然然对外说,栗子女是在全国采风,可实际上,栗子女根本不是真的在采风,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他就喜欢过这种不事生产、有人供养的日子——每天吃喝玩乐,到处跟人吹嘘自己的“才华”
,还能随意和女人周旋,同时盼着自己能越来越有名、越来越有钱。
这种生活方式看着不务正业,在中国的古代的文化圈里却很常见,甚至是一种正途,用他们的专业的话术来说,这叫“养名”
。
画家、艺术家这种职业,最需要的就是“养名”
。
有名的和没名的,创造出来的价值天差地别!
因为欣赏画作的门槛极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其实根本不具备鉴定画作好坏的审美能力。
只要“名”
养起来了,后续自然能“扬名”
;扬了名之后,就能跨越原本的阶级,过上自己梦想中纸醉金迷、被人捧着的生活。
在栗子女看来,自己早晚能成为中国最有名的画家,所以现在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成名的画家。
在他眼里,李然然不过是伺候自己的“仆女”
,要不是现在手头缺钱,李然然根本配不上他。
而李然然也觉得自己找对了“潜力股”
,坚信丈夫以后一定会带自己过上好日子,所以现在哪怕两人偶尔理念不合,她也始终以丈夫为主;就算穷到要靠骗人维持体面,也极力撑着知名画家,和画家夫人的高架子。
她虽然一直想着拉拢白丽娜,心里却打从心底看不起这个天真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