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的崽,从小捧在手心疼的宝贝,如今竟被这贱人推到了刀口上!
若不是丫鬟发现得早,若不是大夫及时赶到……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愤怒,在空气中震荡出冰冷的回音。
“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
罗芬芳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颤抖着、抽搐着,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带着哭腔一遍遍重复,“我……我只是想推开他,没想让他去挡箭啊……我真的没有这个念头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抹着眼泪,鼻涕和泪水早已糊满了整张脸,狼狈不堪。
“我当时真的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手一甩就想去挡一下,根本来不及思考!谁会想到——我推的偏偏是世子?他是金尊玉贵的身份,怎么会在那种时候替别人挡箭?”
“我怎么可能害他?”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辩解,“我那么喜欢他,那么敬重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献给他,又怎么会舍得伤他一分一毫?那是我的心上人啊!”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砸下来,落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湿痕。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发髻散乱,几缕青丝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憔悴。
衣裳也被拉扯得歪歪扭扭,袖口裂开一道小口,裙摆沾满了尘土。
可罗娇娇连一眼都没有瞧她。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床前,嘴唇死死咬住,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儿子身上,那眼神冷得如同寒冰封冻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半点波动。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微微跳动的声音,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和紧绷的轮廓。
过了许久,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一般,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刚刚为儿子包扎完毕的大夫,声音沙哑而颤抖:
“大夫,我儿……还能救吗?他不会有事吧?请您一定说实话!”
大夫年逾花甲,满脸倦色,听到这话,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的棉布和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