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的脸“腾”
的一下,红的像是猴屁股一般:“这个我他那个”
安道全瞧他一个大汉窘得手足无措,满面通红,那点不快倒也散了,反倒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摇摇头,对小学徒吩咐道:“去厨下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饭菜,热一热端来,再烫壶酒给他。”
“多谢神医!
多谢!”
张顺感激得又要作揖。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糙米饭,一碟咸菜,还有一小壶温好的酒便摆在了偏房的桌上。
张顺也顾不得客气,道了声谢,便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他实在是饿得狠了,风卷残云般将饭菜扫荡一空,又仰头将壶中酒饮尽,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
安道全在一旁默默看着,见他吃相虽粗鲁,却透着耿直,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消了。
“安神医,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安道全想了想:“今天的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明天一早动身吧!”
张顺抬头看了看外边,天色的确已经黑了下来,即使想走,城门也不一定能出得去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安神医,那我们就明天一早出吧!”
“徒儿明天你就先回家吧!
等我从外地回来,你再过来吧!”
“是,师傅!”
安道全又回头对张顺说:“张壮士,我还有一点个人的私事,需要今天晚上去处理。
你就在我这医馆休息一晚吧!”
张顺心里登时“咯噔”
一下,他想起离开济州府时,晁天王曾经对他再三叮嘱。
“张贤弟,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离开安道全左右,即使他说有私事要办,你也要跟着。”
“啊那会不会惹安道全不高兴,再请不来。”
晁盖笑道:“不会,安道全所说的私事乃是男女之事,你只管跟着便是。”
张顺想起晁盖的吩咐,心中不由赞叹不已,晁天王真是神机妙算,安神医果然有私事要办,只是不知是否是男女之事。
安道全一听张顺要跟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显出几分不悦和尴尬:
“张壮士,你这是何意?老夫去处理些私事,明早便回,你且在医馆安心歇息便是。”
张顺牢记晁盖的嘱咐,心知此刻绝不能退让,哪怕惹得安道全不快。
他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身子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
“安神医息怒!
非是张顺不信您,实在是……实在是晁天王临行前千叮万嘱,说建康府地面不太平,让我务必护得神医周全,寸步不离。
若是您独自出去有个什么闪失,我张顺百死莫赎!
您就让我跟着吧,我绝不打扰您办正事!”
安道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要去的地方,如何能让这等粗豪的汉子跟着?
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他拂袖道:“荒唐!
老夫在这建康府行医数十载,还能丢了不成?你休要再言,否则,明日之行,作罢也罢!”
这话已带上了威胁之意。
张顺见状,心一横,“扑通”
又是一跪,这次却抱住了安道全的小腿,声音带着哭腔:
“神医!
您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别说不去啊!
济州府成千上万的百姓等着您救命呢!
您要是不让我跟着,我……我就在这跪到天亮!
您要出门,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张顺也是喝出去了,心中也在想,天王让自己不离安道全左右,自然是有道理的。
他这招软硬兼施,近乎无赖,却是情急之下最有效的法子。
安道全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又气又急,看着张顺那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缠着自己的模样,终究是无可奈何。
他用力甩了甩腿,没能甩开,只得长叹一声,颓然道:“你……你这泼皮!
起来!
成何体统!”
张顺听出他语气松动,赶忙松开了手,麻利地爬起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神医答应了?”
安道全狠狠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被弄皱的衣袍,没好气地说:
“跟着便跟着!
只是……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老夫把嘴巴闭紧!
若是敢泄露半句,哼!”
那声冷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张顺心中暗笑,果然被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