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藜突然来访,她把我叫出酒店,并驱车带我来到了一处位于偏远港口的拆船厂内。
虽然正值中午,但从这里一望过去,却看不见除了我跟南宫藜以外的第三个人,走进厂内,随处可见一座又一座生锈金属配件所堆积的小山丘,部分配件依稀还能看得出其当时安装在船上时的具体模样,有的甚至勉强保留着所属船舶的编号,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儿充斥在空气当中。
“这地方早就已经破产了,只是一直没人接手而已。”
走在前边的南宫藜说道。
我:“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南宫藜没有回应我,但我注意到她刻意冲我提了提手里的一个皮包。
这个拆船厂很大,到处都是破铜烂铁,尤其是船锚格外的多,有些船锚大的吓人,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石化了的八爪鱼,大大小小的船锚凌乱而无规则的堆叠在一条小路两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绊倒脚或者撞到脑袋,磕磕碰碰倒是不可怕,但这些船锚大都带着尖儿,要是扎进皮肉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样,一路左闪右避之后,南宫藜带我来到了一处仓库外,与乳品厂那边的仓库相比,这里的仓库规模可要大的多,看着就像是给巨人们安置的屋子。
在仓库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男人,此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头剪得很短,年龄应该四十多岁,穿着一套黑色带着绿色荧光条纹的冲锋衣,从其裸露出来的黝黑皮肤和其身上隐隐散出的一股海腥味儿足以判断出他长期在哪个地方生活。
看到南宫藜的到来,男人立马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面上踩灭,并走向前来冲前笑了笑,南宫藜对我介绍道:
“这位是金大升,金船长,这次我们出海,坐的就是他的船。”
金船长跟我握了握手,随后转身推开其身后的仓库大门,中午的阳光趁机照进仓库内,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体型庞大且锈迹斑斑的身影,一艘大型渔船此时正安静的搁浅在仓库内,继续沉睡着。
“这就是老李他们当年开去捕鱼的船只”
,南宫藜说道:
“那天出海,船上一共载着包括老李在内的二十个成员,可回来时,这艘船却只带回来了一个大副和老李这个水手。”
我一边仰望着这艘沉寂已久的渔船,一边走进仓库内,可我的前一脚刚踏入仓库门边上,就感觉有一股阴冷潮湿的寒风冲我迎面吹来。
腥,好腥的味道。
这种腥味儿很奇怪,不像是海上吹来的那种来自洋流的咸腥味儿,也不像我预想当中的血腥味儿,闻着很野,闻久了还会有点恶心,自打干上引虫师后,我还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若非要形容这种气味儿到底像什么,我只能说,这很可能是某种海洋生物残留在船上的生物气息。
南宫藜和金船长见我察觉到了仓库内的异样,遂共同走到我身边,金船长从裤子后兜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他把玻璃瓶递给了我,看着这玻璃瓶里的东西,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填满我的内心。
只见那瓶子内,装着半瓶的高度酒,虽然瓶口已经被金船长用木塞给塞得紧紧的,但也难掩醇厚的高粱酒味儿穿透木塞,飘入我的鼻腔当中。
高粱酒和二锅头一样,本应该都是无色透明的,但我手上的这瓶却黑得像一罐墨汁,我之前说过,这是怪哉虫吸收了妖气之后入酒而化所产生的现象。
“虫子是前几天放到这儿的”
,金船长对我解释道:
“一切流程都是按照你们的法子去做的,瓶子则是昨天下午放进仓库,今天早上进来一看,现瓶子里的酒果真黑,所以我赶紧叫杜小姐带你来看一下。”
“你不是导游?”
我问金船长道。
金船长赶紧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布衣,祖传的手艺也没多厉害,只能用来在海上谋生。”
金船长说着说着,便抬起了他的左手,他把掌心亮在我面前,在四处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他人之后,其掌心轻轻运劲,竖着一列篆刻的红色小字:丹青不知老将至。
“这下你明白了吧?”
南宫藜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金船长赶紧把左手插进裤兜,并紧张的对我说道:
“哎,这些字每次都得好久才能消失,有点麻烦。”
其实不管是灵气还是妖气,停留在某处时间久了,照样都会在阴阳交替之下自然散去,只是浓度越大,消散的时间就会越长,而浓毒大同时又能说明,当时留下痕迹的那个东西,其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