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唯一的、真正的依靠。
她虚弱地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然而,这份初为人母的巨大喜悦,在踏进周家门的那一刻,就被彻底冻结了。
李金花从儿媳手里接过襁褓,动作还算熟练。
她掀开包裹的一角,目光锐利地扫过婴儿的小脸,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令人极其失望的事情,那张本就没什么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嘴角向下耷拉着,形成一个刻薄的弧度。
她甚至没多看孙女第二眼,就把襁褓塞回给虚弱的林小雨,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清晰地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呵,又是个赔钱货。”
林小雨抱着女儿的手猛地一抖,心口像是被那冰锥狠狠凿穿,寒气瞬间弥漫四肢百骸。
她低下头,把脸紧紧贴在女儿温热的小脑袋上,眼泪无声地滚落,洇湿了襁褓。
周强在旁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眼睛依旧粘在手机屏幕上正在厮杀的战场里,仿佛刚刚降临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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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敏的出生,非但没有给林小雨带来任何地位上的改善,反而成了新一轮残酷折磨的导火索。
李金花对这个孙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奶瓶要林小雨自己洗刷消毒,尿布要她一刻不停地换洗。
晓敏夜里哭闹,吵醒了李金花的好梦,她就会隔着薄薄的墙壁尖声骂:“哭丧呢?嚎什么嚎!
连个孩子都哄不住,废物点心!”
周强被吵醒,更是火冒三丈,对着林小雨吼:“吵死了!
抱远点!”
晓敏一岁多时,林小雨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一次,恐惧彻底压倒了初为人母时那点微弱的喜悦。
周家对这个消息的反应近乎漠然。
李金花撩起眼皮瞥了她还没显怀的肚子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声,没说话。
周强在游戏里正杀得起劲,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句:“知道了。”
没有喜悦,没有期待,甚至没有一丝责任感的流露。
产检?那更是奢望。
家里没人提,也没人给她一分钱去做检查。
林小雨抱着女儿,肚子在一天天沉重,心却一天天沉向更冰冷的深渊。
她不敢问,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操持着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照顾着咿呀学语的女儿。
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恐慌像两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
真正的寒冬降临在一个周末。
那天早上,林小雨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做一家人的早饭。
她习惯性地走到那个蒙着厚厚油垢的米缸前,掀开盖子,手往里一探——空的!
缸底只剩几粒散落的米,像是对她的嘲弄。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去翻旁边装挂面、面粉的塑料箱,同样空空如也。
灶台上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
家里静得可怕。
李金花和周大勇的卧室门紧闭着。
周强昨晚打游戏到后半夜,此刻还在他房间里鼾声如雷。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林小雨。
她抱着因为饿而开始小声哼哼的晓敏,在冰冷的厨房里站了很久,手脚冰凉。
直到晓敏的哼唧变成了委屈的大哭,她才猛地惊醒,踉跄着跑回客厅。
“强子…强子!”
她用力拍打周强卧室的门板,声音带着哭腔,“家里…家里没米了!
晓敏饿了!”
里面传来周强烦躁的嘟囔和翻身的声音,接着是更大声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吼叫:“吵什么吵!
饿死鬼投胎啊?没米关我屁事!
找你妈要去!”
他口中的“你妈”
,指的是李金花。
林小雨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走到公婆卧室门前,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终究没有勇气敲下去。
那扇紧闭的门,像一道无声的判决。
她明白了,这是故意的。
李金花在用最冷酷的方式告诉她:这里不欢迎你,带着你的“赔钱货”
,滚!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林小雨抱着女儿,在狭窄、冰冷的客厅里站了很久,小小的晓敏在她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憋得通红。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