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迟来的、宣告某种东西正在碎裂和重生的宣告。土根儿端着粥碗,呆呆地看着父亲佝偻却挺直了些许的脊背。老栓婆娘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望着院中那个敲打着锄头的、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眼圈慢慢红了。刘三碰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地走了。老栓依旧敲打着锄头。那“铛、铛”的声响,穿透破败的院墙,在黄家洼午后的空气里固执地回荡。他布满风霜的脸上依旧刻着苦难的深痕,但有什么东西,在那双浑浊眼睛的最深处,如同被深埋地底的种子,在漫长的窒息后,终于挣裂了坚硬的外壳,探出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芽。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