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军怎么办?他虽说才二十一,但过两年也要成家。
给他姐姐买却不给他买,这不公平,以后难免有矛盾。”
“那你是什么意思?”
淑华问。
“我想了一天,要是给两个孩子都买,五十万就差不多没了。
我们这把年纪,一点养老钱不留,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怎么办?”
张建设搓着手,脸上写满了无奈。
林淑芬突然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那你为什么非要给小军买?小雅结婚是眼前的事,小军还小,以后的事不能以后再说吗?我嫁给你十一年,从来没跟你张过口,如今就为女儿结婚求你这一次,你就这么推三阻四?”
“这不是求不求的问题,是公平问题!”
张建设的声音也提高了,“小雅是你女儿,小军也是我儿子!
在我们这个重组家庭里,做事不公,以后怎么相处?”
“说到底,你还是把小雅当外人!”
林淑芬激动地站起来,“十一年了,我真心实意对待小军,从不偏心,可到了关键时候,你还是分得清清楚楚,你的我的,从没把我们当成真正的一家人!”
这句话刺痛了张建设,他也站了起来:“我怎么没把你们当一家人?小雅从小到大,我少给她花过一分钱吗?她上大学,我二话不说拿了四万,那时候小军上高中,花钱的地方也多,我说过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负责家里的日常开销!
你那点工资全都存起来了!”
林淑芬不甘示弱。
眼看争吵升级,淑慧赶紧打圆场:“大姐,姐夫,都冷静一下。
这事得好好商量,没必要吵成这样。”
淑芳也劝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要离婚,那就离!”
林淑芬脱口而出,“反正这十一年,我大概是白过了!”
张建设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淑芬会把“离婚”
二字说得如此轻易。
他沉着脸,一言不地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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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只剩下四姐妹,淑华拉着林淑芬坐下:“大姐,你太冲动了。
离婚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林淑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不是随便说的。
这十一年,我过得小心翼翼,生怕亏待了小军,生怕别人说我这个后妈偏心。
可我换来的是什么?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把我们母女当外人。”
淑慧轻声问:“大姐,那五十万是姐夫的积蓄,你一分都没有吗?”
林淑芬擦了擦眼泪:“我那点私房钱都拿出来给小雅做陪嫁了。
这十一年我没上班,家里开销大部分用的是我之前离婚分得的补偿金。
张建设的工资除了负责他自己的花销和小军的部分费用,剩下的他都存起来了。
他说那是养老钱,我也没反对。”
三姐妹沉默了。
她们这才知道,大姐这十多年的生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美满。
“那现在怎么办?真的非要离婚不可?”
淑芳问。
林淑芬疲惫地靠在沙上:“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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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张建设站在窗前,望着那棵石榴树。
那是他们刚结婚时一起种下的,象征着多子多福,家庭兴旺。
如今树长大了,这个家却要散了么?
他回想起十一年前,刚认识林淑芬时的情景。
那时她刚离婚不久,带着青春期的女儿,生活艰难,但从不抱怨。
他被她的坚韧和乐观吸引。
结婚后,她对待小军视如己出,这个家也因此充满了温暖。
可是现在,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张建设从抽屉深处翻出一本旧相册,里面有几张他们刚结婚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淑芬笑得温婉,那时的她眼角还没有这么多皱纹。
他记得她为了缓解小军对这个新妈妈和新姐姐的抵触,费了多少心思;记得她总在小军生日时准备他最喜欢的菜;记得她在他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
他真的愿意为了一辆车失去这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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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小雅试完婚纱回来,现家里的气氛异常。
三个阿姨都在,母亲眼睛红肿,继父则闭门不出。
“怎么了?”
她小声问林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