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透出,照亮了下方一小片区域。
在那片被光芒笼罩的区域,景象与周围的破败腐朽形成了鲜明对比。
各种难以名状的“设备”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有利用巨大贝壳和珊瑚石巧妙组合成的“熔炉”,炉口跳动着稳定的蓝色火焰,有用粗壮海兽骨和藤蔓绞盘构成的简易吊臂;
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形状奇特的工具:
有用鲨鱼牙齿精心打磨出细密齿纹的锉刀,有用某种巨型甲壳类生物巨螯改造、关节处还带着原始肌腱韧性的重型钳子。
更多的是闪烁着黯淡金属光泽、显然来自沉船本身的零件,被清洗、修复,甚至巧妙地重新锻打成型。
还有一些工具手柄缠绕着防滑的坚韧海草绳。
这里,俨然是一个建立在沉船坟墓之上的海上工作室。
凌疏影的心跳加速。
她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发光的舱室。
舱门是厚重的铁木,早已腐朽大半,被一块巨大的沉船装甲板斜倚着挡住了一半入口。
透过缝隙,凌疏影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门口,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她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作服,由深色海兽皮和某种坚韧帆布拼接而成,外面罩着粗糙海兽皮做的围裙,边缘磨损得厉害。
她正全神贯注地俯身在工作台上。
她的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陈旧的烫伤疤痕和新鲜的油污。
左手紧紧固定住一块形状奇特的暗绿色金属块,右手则灵活地操纵着一个结构复杂、由黄铜齿轮和硬木手柄组成的多关节手动钻架。
钻头高速旋转着,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精准地在金属块上钻孔。
动作稳定而高效,带着一种与粗糙环境格格不入的精巧韵律。
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被随意地用一根磨光的铁丝别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
似乎察觉到门口的注视,那旋转的钻头嗡鸣声戛然而止,手中的动作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