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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神咒,连呼吸都顿住了。路宽的声音就在耳畔炸响,带着烟草和酒精混合的浊气,又冷的像数九寒冬的风。‘’你原来都在骗我,是不是?‘’话音未落,那冰冷突然撕裂成狰狞的碎片,但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嘶吼,‘’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屋子一步,我现在就去找富贵他们!把咱俩的事全抖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跟孩子们怎么解释,你这个当妈的,背地里干了些什么龌龊事!‘’
王秀梅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精准的烫在她最软的软肋上——她不怕路宽的威协,不怕自己被唾沫星子淹死,却唯独怕孩子看他的眼神,多了半分鄙夷和陌生。
路宽见她肩膀开始发颤,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却,像裹着糖衣的毒刺,慢悠悠的往她心口扎:‘’秀梅,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不如老李那个乡巴佬儿?‘’他故意顿了顿,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腥的暗示,‘’假如……他要是……在牢里……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是不是……就能死心塌地……跟着我了?‘’
‘’路宽你!‘’王秀梅猛地转过身,眼泪终于砸了下来,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半湿痕。她看着路宽那张一半温柔、一半阴狠的脸,突然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不能赌,不能拿李阳的命去赌。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路宽,我全依你,行不行?‘’
说完,她踉跄着快步走到床前,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像是在寻求一丝支撑。抬头时,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睛却亮得吓人:‘’李阳这辈子……这辈子也出不来了,你就放过他,行吗?‘’以后那个‘’行‘’字,轻得像叹息,重的却像压在她心上的千斤巨石。
王秀梅带着哀求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路宽躺在床上,原本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潮红,他吃力的用手支撑着身子一点点坐起来,眼中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的往外溢,像吹着光的碎玻璃,顺着嘴角往外溢,连嘴角都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放过他?‘’路宽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又刺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秀梅,你该清楚,现在可不是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他朝王秀梅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王秀梅攥紧了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终究还是咬着唇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