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王秀梅赶紧拉开车门,让路宽先坐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手忙脚乱地发动了车子。一路稳稳的把车开到了市医院。
挂号、排队、做检查,她全程跑前跑后,从脑ct到磁共振,把能查的项目都查了个遍,片子一张张递到医生的手里,她的心也跟着提了提,可医生拿着片子反复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头叹气,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没查出任何器质性问题。
‘’看这情况,应该是近期压力太大,加上身体的疲惫,又情绪激动引发的紧张性头疼。‘’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笃定,‘’回去多休息,少动气,放松放松就好了。‘’
王秀梅都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身边的路宽突然动了动脖子,皱着眉头,竟慢慢舒展开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满是诧异:‘’哎?好像……不疼了。‘’说着还晃了晃脑袋,果然没了之前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好人。
两人拿着检查单出了医院,王秀梅心里打着小鼓——她怕这头痛一好,路宽又要揪着之前的事跟她纠缠,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路宽,既然头不疼了,咱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吃完……咱们去动物园转转?‘’
路宽斜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没听医生说吗?我这是过于劳累,得休息,去动物园折腾什么?‘’
就没心里一慌,赶忙解释,‘’不是折腾,大夫不是说你压力大吗?咱们不去人多的地方,去北崖上看看风景好不好?那清静,吹吹风,说不定能缓解你紧张的压力……‘’她说着,偷偷抬眼观察路宽的神色,你怕他又生气。
路宽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大声叹息的裹着几分妥协与疲惫,‘’那好吧。‘’
两人没再多说,先在街角那家飘着葱花香的小吃铺简单垫了垫肚子。搪瓷碗的饨炖冒着热气,又细心的装了两袋刚出锅的葱油饼和卤蛋干粮,才快步钻进停在路边的车里。
车子沿着蜿蜒的油板路缓缓向上,窗外的树木从浓密的阔叶林渐渐变成了低矮的灌木丛。车子最后在崖底停下。两人往崖顶上爬,遇见陡坡,路宽就伸手拉王秀梅一把,仿佛又回到在昆明爬螺峰山的情景。经过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攀到崖顶。风裹着山间草木气息的扑面而来,王秀梅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沁出了薄汗,她麻利的拧开瓶盖,将水递到路宽面前:‘’渴了吧?快润润嗓子。
路宽接过水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他仰头喝了一口,清冽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紧谢绷的肩线悄悄放松,嘴角也终于牵出一丝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王秀梅看着他眼底的疲惫散去些许,悬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点。她抬手指向不远处山坳里的一片区域,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路宽,你看——那几片红顶白墙的是猪舍,那边泛着金属光泽的,就是咱们的污水处理厂。
路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阳光洒在错落有致的建筑上,那个他亲手施工的示范区的示范区,此刻完整的铺展在眼前。猪舍旁的饲料仓库、污水处理厂的生态滤池,每一处细节都印着他的心血,熟悉又亲切的画面,让他眼底渐渐泛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