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这是为太子殿下治病的李先生,是皇上的贵客!还不快让开!”
那队正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皇城司服饰的军官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殷公公息怒。”
他转向李青源,抱了抱拳,“李先生,下官职责所在,望请见谅。皇上有令,从即日起,所有进出宫中人员,无论品级,皆需接受搜查。得罪了。”
李青源此刻心灰意冷,也懒得争辩,默默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地上打开,任由他们查看。
那军官仔细翻查了药箱内的银针、药瓶、纱布等物,甚至拿起几个药瓶打开嗅了嗅,确认无误后,才挥手放行。
殷公公脸色不太好看,帮李青源把药箱盖子盖上,递还给他,低声道:“李先生,咱家就送到这儿了。您……安心在太医院候着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李青源麻木地点了点头,接过药箱,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这囚笼般的宫门。
他没有直接回太医院安排的“青幽小院”,而是在外面寻了处不起眼的小食摊,味同嚼蜡地吃了点东西,直到夜色渐深,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座精致却冰冷的院落。
放下药箱,他打算去打点水洗漱。
就在他转身离开房间的片刻,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迅速打开药箱,在里面快速翻检,很快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揣入怀中,随即身形一闪,便从窗口掠出,消失在夜色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李青源对此一无所知。然而,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行动,却并未逃过叶泰布下的天罗地网。那黑衣人刚出太医院不远,就被埋伏在暗处的皇城司精锐当场拿下。
一切似乎又重归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
曹永吉是第二天一早风尘仆仆赶回天阳城的。他甚至来不及回府梳洗,就被夏明澄紧急召入宫中。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曹永吉本以为皇帝急着见他,是要听取北疆恰克族之行的详细汇报,他心中已打好腹稿,准备陈述如何暂时稳住局势。
然而,他刚行完礼,夏明澄便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叶泰使了个眼色。
叶泰会意,立刻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双手呈给曹永吉。
曹永吉疑惑地接过,只看了几眼,脸色便陡然大变。
纸上罗列的,正是东牟安插在宫中的细作名单!其中为首之人,竟是夏明澄还是皇子时便娶的一位次妃!其余还有数名宫女太监,分布在不同宫殿,而太子宫里的那位殷公公,赫然在列!备注写着:暂未抓捕,监视中。
“皇上,这……”曹永吉心头巨震,下意识地就想开口。
夏明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意:“曹卿,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曹永吉瞬间明白了夏明澄的用意和眼前的危机。他立刻收敛心神,同时接过叶泰递来的纸笔。
他一边口中大声说道:“皇上,此次臣奉命出使北疆恰克族,那须达头领虽表面客气,但态度暧昧,推说部族内部意见不一,需要时间……”
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皇城司做法妥当!眼下确不宜打草惊蛇。一则可借此深挖,或能揪出更多潜伏之敌;二则,可反向利用,传递假消息,迷惑东牟。陛下圣断!”
夏明澄看着纸上的字,阴沉的脸色稍霁,微微颔首,眼中寒光却未减。
接着,夏明澄又将陈彦的亲笔信扔给曹永吉,冷声道:“这是东牟那位陈太子刚送来的,解释当日未出兵之事,言语倒是恳切。曹卿认为,朕该如何回复?”
曹永吉心念电转,已然明了全局。
他朗声道:“陛下,我朝既与东牟结为盟友,共抗北疆鹰扬及其党羽,自当以大局为重。臣观陈彦太子信中所言,青石堡守将皮先令当时确有其为难之处,担心是敌军调虎离山之计,其谨慎虽有过失,但初衷或非坐视。依臣之见,陈彦太子既已严惩皮先令,展现了诚意,我朝亦当展现气度。当前重中之重,乃是携手收复战略要地盛兴堡,挽回局势!”
他口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手上却不慢,再次提笔写道:“陈彦必定已有后续计划,急于挽回局面。我方正好顺势而为,先观其动向,借力打力。待价而沽,谋取最大利益。”
夏明澄盯着那纸条,沉默了半晌,脸上阴晴不定,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曹卿所言。朕便亲笔回书陈彦,希望两家能以盟约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共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