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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突然顿住,大家全盯着小徒弟的机械手掌——上面密密麻麻刻满榫卯图,每道刻痕都深可见骨,是用墨斗线笔尖一笔一划刻的。
那是老匠人给徒弟“写”
的匠作笔记,字里行间全是“横平竖直”
“榫卯相合”
的叮嘱。
墨斗的笔尖轻轻颤了颤,墨线自动钻进那些刻痕里,在空中投出一幅画面:阳光透过木窗,老匠人正手把手教徒弟弹墨线,木屑落在徒弟梢,他笑着说:“阿榫啊,墨线直了,心就正了……”
老斩气得“哐当”
一声把刀插在地上,震得青石板直晃:“锈蚀教这帮王八蛋!
敢情是抢匠人的魂当燃料?”
他一脚踹开扑过来的傀儡,刀鞘上九道刻痕唰地亮起来,“老锅!
赶紧拿你的鲁班墨喷他们一脸!
我给这师父挡着!”
老锅抄起墨斗线轴,瓶塞“啵”
地弹开,一股浓郁的木香飘出来:“小兔崽子们闻闻!
这可是我藏了三十年的沉水香墨,比你们身上那铁锈味正多了!”
他对着傀儡们使劲一喷,墨香立马变成黑雾卷过去,那些傀儡的关节“咔咔”
卡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锈蚀教的领从机械测量仪里爬出来,身上套着用匠作工具拼成的铠甲,胸口嵌着完整的“规天矩地”
纹章,扯着嗓子喊:“匠作工具就该永远钉在房梁上,说退休的全是孬种!”
老匠人“腾”
地站起来,扒拉开袖口,露出刻满墨线花纹的胳膊,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一种榫卯。
“我徒弟阿榫天生握不住墨斗……我就想让他‘摸’到墨线的直,知道什么是‘规规矩矩做人’……”
他哆哆嗦嗦摸出半块开裂的鲁班锁,“这是他唯一能‘握’住的匠作,可锈蚀教说,匠魂根本不该退休……”
小芽把樱花纹贴到领胸口,金光一闪,铠甲底下钻出个抱着锈墨斗的姑娘。
她垂头盯着墨斗上刻的“师训”
俩字,小声嘀咕:“我师父说匠人退休了,匠魂就散了……可我不想看着他的墨线,就这么断在齿轮里。”
老斩拿刀刃当当敲了敲姑娘的头盔,骂道:“净胡咧!
我这把刀还能给墨斗修线轴呢,谁说匠魂会散?”
他指着小芽手里正在修复的墨斗,笔尖正往小徒弟手心里刻新的樱花纹,“瞧见没?匠魂就算‘退休’了,也能住进人的手里。”
战斗刚打完,匠作巷的墨斗就“咕噜咕噜”
冒新墨。
好家伙!
那些成了精的工具全围到小徒弟身边,用带墨线的灵气,给他“织”
了副会光的手套。
老匠人摸着墨斗上新刻的樱花印,眼泪啪嗒掉在上面,晕出个歪歪扭扭的“正”
字,声音都抖了:“阿榫!
这下你闭着眼也能‘摸’出松韵居房梁多直啦!”
小徒弟那机械手掌直哆嗦,指尖墨线亮得跟星星似的。
老锅蹲在镇尺木旁边,拿铲柄敲着裂开的线轴:“老斩你快来看!
你砍出来的缺口,正好能刻朵樱花!”
他戳着墨斗新冒出来的纹路,裂缝里还卡着半块自己的沉水香墨,笑得合不拢嘴,“以后这就是跨世界的专属墨斗!
想弹妖界吊脚楼的基线,吱一声!
我让小芽给你刻个‘不歪’符!”
小芽抱着修好的墨斗满巷子跑,墨线划出的银光自动变成施工图,地上“唰”
地冒出一堆求助信。
北边说“榫卯对不上”
,南边喊“房梁总斜着”
,西域那封更绝,写着“帐篷支架老散架”
,每封信都盖着小芽的樱花戳。
铁铮掏出旧剑往墨斗上轻轻一戳,剑身上立马显出初代灵器使的笔记:“灭世刀法第七式,劈开的是匠作与传承的枷锁……”
回去的时候,老斩刀鞘多了道墨线刻痕,老锅围裙口袋塞着匠作巷的沉水香墨,还粘着镇尺木碎屑。
井底传送阵一闪一闪,镇尺木上“规天矩地”
的花纹旁边,不知啥时候多出朵小芽画的樱花,花瓣上还带着新鲜墨香。
天刚擦黑,小芽握着墨斗在松韵居弹线。
墨线转了两圈,“堂堂正正”
四个带木香的大字就出来了,把老斩的刀刃震得直晃。
老斩嘴上嫌弃:“比老锅弹的线歪多了!”
可等人一走,偷偷把墨线图贴在刀架边。
刀鞘上的墨线跟着字光,活像个小匠人守着刻痕。
到了晚上,松韵居匠作间里,墨斗暖烘烘地着光。
这光没了匠作坊的严肃劲儿,倒像退休老师傅晒太阳的舒坦样儿。
老锅四仰八叉躺在工作台边打呼,怀里还搂着墨斗,斗身上“规天矩地”
的花纹,看着不像冷冰冰的图案,倒像会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