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的音钟还在悠悠地哼着小曲,老斩坐在门槛上,拿着锉刀“呲啦呲啦”
打磨被音刃砍缺的斩龙刀。
“再这么下去,这刀得改名叫锯齿刀了。”
他正嘟囔着,西厢房突然传来“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炸裂的动静。
老斩噌地站起来,就看见老锅抱着灵月砚台冲出来,砚台表面的月纹正冒着黑烟,原本刻着“月华墨韵”
的铭文,此刻扭曲成“永黯月渊”
。
沥青般的蚀痕顺着砚台边缘流淌,滴落在地的瞬间,青石板上就冒出齿轮状的墨刺,“滋滋”
腐蚀着地面。
“灵月砚台疯了!”
老锅大喊,话音未落,蚀痕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手腕。
砚台剧烈震动,溅出的墨汁在空中凝成带着齿轮的墨刃,“咻咻”
地朝着众人飞射。
老锅的袖口瞬间被割出几道口子,皮肉上也划出渗血的痕迹。
小芽从屋里冲出来,梢还沾着修补音灯的金粉。
蚀痕锁链“嗖”
地缠住她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颤。
更诡异的是,蚀痕顺着她的皮肤蔓延,每过一处,就像有无数细小的刻刀在雕刻,疼得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院中的老桂树疯狂摇晃,树叶“沙沙”
化作齿轮状的墨片,纷纷扬扬地飘落。
这些墨片沾到东西就开始腐蚀,老斩的盔甲被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和墨汁的腥气。
“这蚀痕比锈毒还狠!”
小芽咬牙挣扎,手腕的樱花纹亮起,却在触到蚀痕的瞬间黯淡下去。
她的裙摆被墨刃割得破破烂烂,每呼吸一口,都感觉喉咙里像是卡着碎齿轮。
天空突然变得墨黑如夜,云层中翻涌着齿轮状的月晕,“轰隆轰隆”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天际研磨巨砚。
锈蚀教余孽踏着墨浪凝成的阶梯降临,为的灰袍男子扯开披风,胸口跳动的“月噬引擎”
喷涌出带着铁锈味的墨雾。
墨雾过处,花草瞬间枯萎,茎叶扭曲成毛笔的形状,在空中胡乱挥舞。
“松韵居的蝼蚁们,灵月砚台的月之精魂该为战争湮灭!”
灰袍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泛着紫光的机械牙齿,电子音混着墨汁泼洒的声响,听得人头皮麻。
他身后十二尊机械傀儡从墨雾中显现,背后的月炮吞吐着黑色的月核,月核表面布满旋转的齿轮,每转一圈,就喷射出带着倒刺的墨箭。
老斩怒吼着挥舞斩龙刀冲上前,刀风劈开墨雾的瞬间,无数墨箭如暴雨般袭来。
他挥刀格挡,“叮叮当当”
的碰撞声中,火星四溅,刀刃上很快就布满了缺口。
更糟糕的是,傀儡手臂上的齿轮突然高旋转,甩出的墨链如灵蛇般缠住他的手臂。
墨链上的倒刺扎进皮肤,每收缩一下,都像有滚烫的铁水在伤口里流淌。
老锅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将破损的灵月砚台高高举起。
砚台符文亮起银白色光芒,他手中的修月铲化作月灵毛笔。
毛笔在空中猛地一挥,二十八道月纹如灵蛇般飞射而出,在空中组成古老的镇月阵图:“灵月安宁曲!”
柔和的月光洒向傀儡,被破坏的花草竟随着光芒重新生长,枯萎的茎叶焕出勃勃生机。
然而,月炮突然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将镇月阵图的月纹尽数吸收。
月炮疯狂旋转,蓄积的力量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墨龙,张牙舞爪地朝着老锅扑来。
老锅躲避不及,墨龙擦过他的腰部,瞬间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着墨汁喷涌而出。
“老锅!”
老斩睚眦欲裂,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墨链,却感觉墨链越缠越紧,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盔甲缝隙里渗出黑血,混着墨链上的黏液,在地上积成腥臭的水洼。
千钧一之际,小芽手腕的樱花纹爆出耀眼光芒。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荒芜的月之废墟里,濒死的月灵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残砚,那砚台在黑暗中映出温柔的月光,为迷途的旅人照亮前路。
“原来月光的力量是指引希望!”
小芽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蚀痕锁链上。
樱花纹光芒大盛,金色符文如灵蛇游走,蚀痕锁链开始寸寸崩解。
她纵身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