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猛地调转船头,如离弦之箭,朝着西北油坊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越是靠近油区,那股腐臭气息便愈浓烈,仿佛一只无形的黑手,紧紧扼住众人的咽喉。
往昔那醇厚馥郁的油脂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败味,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每吸一口气,都好似有无数细小尖锐的油针,直直钻进喉咙深处,又腻又涩,让人忍不住想要干呕。
极目远眺,昔日那一片油亮整齐的油桶堆,此刻却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席卷过一般,变得破败不堪。
暗褐色的油污,如一条条肮脏的鼻涕虫,顺着桶壁缓缓往下淌。
有的油桶已然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油腻腻的锈油正从那些孔洞中汩汩往外冒,仿佛是油桶在无声地哭泣。
油坊外晾晒的油布,此刻也皱巴巴地挂在竹竿上,全然没了往昔的光彩,全都变成了灰黑色。
微风轻轻一吹,裹着锈粉的油星子便如褐色的雨点般纷纷扬扬飘起,落在船板上,瞬间凝成带着刺鼻腥气的油垢,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遭受的劫难。
金锈侯紧紧扒着船舷,双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攥着那套珍贵的抽丝工具,生怕哪怕一丝油星子弄脏了木柄。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满脸的忧虑与愤怒:“这油坊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简直就像遭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油污劫!
连原本清亮可口的食用油都烂成了这副德行,这油腐蚀锈比那丝腐蚀锈还要邪门得多!
百姓没了好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斩迅展开张叔送的蚕丝捆里裹着的油坊地图,地图上,主油仓的位置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只见油仓周围聚集着不少油农,他们有的蹲在油桶旁,双手抱头,唉声叹气;有的手里拿着沾着锈油的油勺,眼神空洞,对着空油桶呆,显然是连最后一丝榨油的心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给磨灭了。
“得赶紧去油仓!”
老斩心急如焚,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里面的油料种子肯定还在遭受腐蚀,再晚一步,恐怕连明年的油都榨不成了!”
他急忙让周师傅把船稳稳停在油坊附近的小河边。
众人刚一下船,就听到油坊方向传来“哗啦”
一声巨响,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像是有无数油桶瞬间倒塌,老斩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众人快步走近一看,主油仓的门大敞着,里面的油桶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
大多数油桶已经被腐蚀得严重变形,暗褐色的油污顺着桶缝如小溪般不断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了一片片带着锈粉的油洼,散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几个油农神情绝望地坐在仓门口,手里拿着破损不堪的榨油工具,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
其中一个油农的手上还缠着脏兮兮的绷带,绷带里渗着带锈的油污,显然是被腐蚀的油桶碎片无情划伤的。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的油坊!”
一个油农眼尖,看到他们,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如疯了一般跑过来。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污和锈粉,显得狼狈不堪,手里还紧紧拿着个装着锈油的陶碗,声音带着哭腔,“这油腐蚀锈三天前毫无征兆地突然冒出来,一夜之间,我们的好油就全变了质,变得又酸又臭。
我们的老油农王叔说要去油坊最里面的‘老油窖’找‘护油珠’,说那珠子能让油品恢复纯净,结果他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整个油坊就成了现在这副惨样!”
小芽闻言,赶忙掏出护海珠,小心翼翼地往陶碗里照去。
珠子那原本明亮的蓝光刚一碰到锈油,就像被一层邪恶的黑幕瞬间笼罩,被染成了暗褐色。
油面上的锈粉仿佛找到了栖息之所,紧紧沾在珠子上,小芽用力擦了好几下,却怎么也擦不掉,反而越擦越黏,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油腐蚀锈比丝腐蚀锈还要顽固得多!
连原本油腻的食用油都能腐蚀成这样,里面的油料种子肯定也被锈毒彻底渗透了,根本没法再用来榨油!”
她心急如焚,急忙打开灵泉水囊,倒了点水在陶碗里。
谁料,水刚一接触锈油,就像被点燃的火药,瞬间变成了褐色,还冒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气泡。
锈油在这瞬间仿佛活了过来,迅变成了黏糊糊的油泥,散出更加刺鼻的气味:“这锈毒遇水会加酸败,大家可得小心,千万别让锈油渗进油料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