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护漆珠(1 / 3)

快船破浪前行,劈开粼粼波光,朝着东南方向的漆坊飞驶去。

越靠近漆区,空气中的味道愈古怪。

本该清新怡人的生漆香气,此时却掺杂着油漆变质的酸腐气息,还隐隐带着铁锈的腥气,仿佛有人的血液在空气中被氧化。

这股怪味钻进鼻腔,让人只觉嗓子里糊了一层黏腻的漆渣,又涩又痒,难受极了。

远远望去,漆坊外晾晒的漆布,好似被人泼了脏水,失去了往日的鲜亮,变得灰扑扑的,还布满了一块块褐色的锈斑。

院子里,漆桶东倒西歪,杂乱无章地堆在那里,有的桶底已经被腐蚀出洞,暗褐色的漆液顺着洞口缓缓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带着锈粉的小水洼。

微风拂过,带着锈味的漆雾升腾而起,落在船板上,很快就凝结成硬邦邦的漆痂。

“这漆坊怎么跟遭了灾似的?”

金锈侯紧紧扒着船舷,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晒盐铲,生怕被漆雾沾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连油漆都能生锈,这漆腐蚀锈比盐腐蚀锈还邪乎!

没了好漆,百姓的家具、船板可怎么刷?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老斩展开李叔送的盐种袋里裹着的漆坊地图,仔细辨认着上面标注的主漆仓位置。

只见漆仓周围聚集着不少漆农,他们有的蹲在漆桶旁,满脸愁容地叹气;有的手里攥着已经结块的油漆,望着漆布愣,显然已经没了熬漆的心思。

“得赶紧去漆仓,再晚些,里面的漆树种子都得被腐蚀坏了,明年的漆可就没着落了。”

老斩心急如焚,赶忙让周师傅把船停靠在漆坊附近的小河边。

刚一上岸,就听见漆坊方向传来“哗啦”

一声巨响,像是漆桶倒地的声音。

老斩心里猛地一紧,加快脚步朝着漆坊跑去。

主漆仓的门大敞着,里面一片狼藉。

漆缸东倒西歪,大多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暗褐色的漆液顺着缸壁汩汩流下,在地上积成厚厚的一层。

几个漆农神情呆滞地坐在仓门口,手中握着破损的漆刷,脸上写满了绝望。

其中一个漆农的手上缠着绷带,绷带里渗出带着锈迹的漆液,显然是被腐蚀的漆缸碎片划伤的。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的漆坊!”

一个漆农看到他们,眼中燃起希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跑过来。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漆渍和锈粉,手里拿着一块凝固的油漆,声音里满是焦急,“这漆腐蚀锈三天前突然冒出来,好好的油漆一夜之间就变了质,变得又稠又硬,还散着怪味。

我们的老漆农陈叔说去漆坊最里面的‘老漆树’找‘护漆珠’,能让油漆恢复顺滑,可他一去就没了音讯,之后漆坊就成了这副模样!”

小芽连忙掏出护海珠,朝着油漆照去。

珠子的蓝光刚触及油漆,瞬间就被染成暗褐色,漆面上的锈粉紧紧黏在珠子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越黏。

“这漆腐蚀锈比盐腐蚀锈难缠多了,连油性的油漆都能腐蚀,漆树种子肯定也被锈毒浸透,根本没法用来育苗!”

她说着,打开灵泉水囊,倒了些水在油漆上。

水刚接触油漆,立刻变成褐色,还冒着细小的气泡,油漆瞬间就变成了糊状。

“这锈毒遇水凝固得更快,千万不能让锈漆流进漆树林,把好漆树也污染了!”

众人跟着漆农往漆坊深处走去,一路上漆洼越来越多,有的地方甚至没过脚踝。

黏腻的漆液裹着锈粉,粘在鞋底又沉又硬;地上散落的漆桶碎片泛着褐色,轻轻一踩就碎,碎渣上还沾着斑驳的漆渍。

金锈侯一个不小心,踩进漆洼里,鞋子瞬间被染成褐色,沾满漆渣和锈粉。

他慌忙用灵泉水冲洗,可鞋子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漆印,又痒又疼。

“这破锈太厉害了,连油漆都能蚀穿,比盐腐蚀锈霸道多了!”

漆农领王叔神情黯然,指着漆坊中央的老漆树说道:“那就是老漆树,种了几十年了,以前采的漆又亮又韧,如今也遭了锈害。

陈叔肯定就在树下!”

众人朝着老漆树赶去,只见老漆树的树干上还留着采漆的伤口,可伤口周围的树皮已经变成褐色,有的地方甚至开始剥落;树下的土被挖开一个大坑,显然陈叔曾在这里寻找护漆珠,坑边的泥土上沾满锈粉,连周围的杂草都枯死了。

“陈叔!

你在哪?”

老斩朝着坑边大声呼喊。

很快,坑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众人急忙跑过去,现陈叔蜷缩在坑底,身上裹着厚厚的锈粉和漆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黑色的珠子——正是护漆珠。

可此刻的护漆珠表面已经被锈腐蚀得失去光泽,灰蒙蒙的。

“别碰护漆珠……上面的锈毒……最浓……”

陈叔虚弱地说道,看着周围变质的油漆和枯死的树枝,突然老泪纵横,“都怪我……不该私自挖老漆树下的土找护漆珠,结果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