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沈翊回应,她便转身,径直朝着灵堂外走去,背影决绝。
沈翊看着林晚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难明的光芒,并未出言阻拦。
下午,吊唁的流程基本结束。
林晚心情沉重,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赶回岭南。
她找到张员外,正准备让他安排马车。
刚走出官宅大门,还没等跟张员外说上话,身后就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林姑娘!林姑娘!请留步!等等!”
林晚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
只见一名衙役,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追了上来,脸上带着紧张和急切。
“这位衙役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那衙役跑到林晚面前,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竟一把拉住林晚的衣袖,将她拽到了官宅外墙一处僻静的墙角。
“你……”
林晚被他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衙役喘匀了气,脸上带着一种完成重托的郑重表情。
他再次确认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略显皱巴巴、但封口完好的普通信封,飞快地塞到了林晚手里。
“林姑娘!”
衙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这……这是李大人……李大人他……在临终前,偷偷交给小人的。”
“他当时……当时气息已经很弱了,但还是强撑着交代,说……说这东西,无论如何,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还说……除了您,谁都不能给!”
林晚握着那尚带着衙役体温的信封,手指猛地一颤!
她能想象到,李承影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将这东西托付出去的情景……
那该是何等的艰难与决绝!
她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衙役见任务完成,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也不敢多留。
对着林晚抱了抱拳,便转身飞快地跑回了官宅院内,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林晚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她紧紧攥着信封,朝着官宅的大门方向,慢慢地、深深地躬下身,郑重地行了一礼。
然后毅然地走出了官宅的院门。
门口,张员外已经机灵地备好了马车。
林晚不再耽搁,登上马车,就立即吩咐车夫立即返回岭南官驿。
刚掀开车帘准备进去,林晚顿了一顿,偏出了头问道:
“张员外,你不随我一同前去岭南官驿么?”
张员外一听,瞬间面露苦色,虽然是个苦差,但碍于林晚的面子,还是如拨浪鼓般的点了点头。
“女官大人,您先前去,小老儿总得回去见见内子和儿郎吧?您放心,明日一早,定会赶到!”
林晚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搬运物资确实是个苦差事,何况是在这么危险的地界,张员外这两日忙里忙外,也着实辛苦,今日里想偷个闲,倒也是人之常情。
她对着张员外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抬脚便进入了马车。
伴随着车辙的“吱呀”声,马车一颠一簸地,慢慢驶离了金石县。
车厢内,林晚靠着车壁,正眯眼养着神。
突然,她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从内衣襟里掏出了那个信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上的火漆。
打开信封后,里面并没有信纸。
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乍一看,和挞拔冽留下来的那块倒有七分神似。
另一样,则是一张工牌。
“咦?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林晚顺势将工牌到正面,然后凑到眼前,借着光,仔细看去。
最上面是一行清晰的英文Logo和中文翻译:
“PalsTec./帕拉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姓名/Na”:韩烈。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纷乱的思绪,从随身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手札。
她快速地翻动着页面,最终停留在了记录“二柱子”信息的那几页。
林晚拿出那张工牌,将工牌轻轻贴在手札关于二柱子的记录旁边,又拿起炭笔,在空白处用力地写下:
“二柱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