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层,夏天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
最后一点滤镜,瞬间“噼里啪啦”
碎得彻底。
感情闹了半天,所谓的“睹物思人”
,睹的哪是人,分明是那半块能打开宝库的钥匙啊!
既然山洞里的宝藏已被收空,夏天索性用精神力震碎了洞口石壁上那个与玉佩契合的凹槽。
从此往后,这半块玉佩再无他用,倒真成了个只够认亲的普通物件。
不过话说回来,拿了文娟娘家这么多东西,夏天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决定好人做到底,再查查文娟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在世。
若是他们有难处,自己手头也宽裕,帮衬一把也无妨。
给原主母女的衣冠冢培好最后一抔土,夏天的精神力又折回那座废墟老宅。
在布满蛛网的床榻角落,她现了一把磨损的小扫帚,取了一截带着淡淡气息的高粱杆,小心翼翼收进空间。
有这东西做引,总能顺藤摸瓜找到沾亲带故之人。
回到招待所,她从空间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盘,盘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正是寻息盘。
将那截高粱杆放在盘中央,指尖轻轻一点,盘上的指针立刻“嗡”
地一声转动起来,最终稳稳指向西北方向。
“呵,还真有线索。”
夏天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寻人的事不急,反正指针方向已定。
眼下天大地大,不如先睡个安稳觉。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倒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夏天便退了招待所的房间,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巷角。
指尖在空间里一捻,两张黄符悄然浮现,一张隐身符,一张瞬移符。
催动间,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两道微光融入她体内。
身形一晃,她已循着寻息盘指引的方向,如一阵风般飘掠而去。
然而,当落脚点的景象清晰映入精神力感知范围时,夏天不由得愣了愣。
眼前竟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农田,田埂上插着面褪色的红旗,上面“红星农场”
四个大字依稀可见。
“怎么会是这里?”
她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农场,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怀着忐忑的心情,夏天用精神力扫视了一遍红星农场。
田垄间,无数穿着灰布工装的身影正在挥汗劳作,其中两个佝偻的身影格外扎眼。
那两人的眉眼轮廓,竟与原主母亲文娟有七八分相似。
“莫非是原主的外公外婆?”
夏天心头一动。
这两位在书中可是连名字都未曾提及,没想到竟还在世,只是……为何会出现在农场?
她的精神力迅探向农场办公室的档案柜,在积满灰尘的底层抽屉里,翻到了那两人的档案。
泛黄的纸页上,“右派机会主义分子”
几个朱红大字刺得人眼生疼。
夏天收回精神力,忍不住咂了咂嘴,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这可棘手了。
眼下正是“大跃进”
“大炼钢”
搞得最狂热的年头,浮夸风盛行,人人自危。
别说真有什么“右倾”
言行,哪怕只是多说了句实话,都可能被扣上顶大帽子扔进来。
她甚至能想象,换成自己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也难免落得同样的下场。
看来往后说话行事,必须加倍谨慎,不然分分钟就得步这两位的后尘。
更要命的是,明年起,全国性的自然灾害就要来了,那三年的饥荒有多惨烈,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惊。
在缺衣少食的农场,这两位老人能扛过去吗?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能熬过天灾,可再过几年,到了1966年,那场席卷一切的风暴来临,“右派”
分子向来是被批斗得最狠的……
而“右派”
得到平反,要等到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
从现在的58年算起,整整二十年啊!
二十年的磋磨,饥荒、批斗、劳改……什么样的铁骨能扛得住?
这可比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漫长艰险!
夏天只觉得脑壳一阵疼。
这两位的处境,比她这个“黑户”
要艰难百倍。
可自己这身份本就经不起细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