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点黑色斑点。

花被小心地压平，夹在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中，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朱颜改，三载命尽。

"

他的心跳陡然加。

这不是普通的花。

父皇生前最爱鲜花，御花园中四季不断，但从未见他收藏干花。

而且这行字迹独孤帝急忙从案几抽屉中取出先帝的手谕对比，字迹一模一样。

"

朱颜改"

他喃喃重复，突然想起父皇临终前那诡异的症状——面色红润如常，身体却一日日衰弱，太医束手无策，最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悄然离世，面容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

独孤帝的手开始颤抖。

他翻开《山海经》，现书中夹着更多干花，每一朵都被小心保存，旁边标注着日期。

书页空白处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记录着每次"

赏花"

后的身体状况。

"

今日御花园新进西域红芍药，香气独特，赏玩半日，晚间头痛欲裂"

"

柳相又赠牡丹，置于寝宫三日，胸闷气短"

"

御医诊脉，言朕体虚，开补药数剂，服后反觉不适"

独孤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不是简单的赏花记录，而是证据。

父皇在记录自己如何被下毒！

他猛地合上书册，将干花和笔记小心收好藏在袖中。

必须找人验证这些花的来历。

但找谁？太医署的人大半是柳世安安排的，朝中大臣多是柳党

一个名字浮现在他脑海中——程砚舟。

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因直言先帝病情有异而被贬为药库看守。

最重要的是，他是已故程太医的儿子，而程太医是先帝的心腹，在先帝驾崩前一个月"

意外"

坠井身亡。

夜色如墨，皇上换上一身太监服饰，在侍卫统领韩昭的掩护下悄悄来到太医院药库。

韩昭是先帝留给他的暗卫，也是少数几个他能完全信任的人。

药库内烛光昏暗，程砚舟正在整理药材。

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清秀，却因常年皱眉而在眉心留下两道深深的纹路。

见到皇帝亲临，程砚舟明显一惊，随即跪下："

陛下"

"

免礼。

"

皇上示意韩昭守在门外，自己从袖中取出那朵干花，"

朕需要你查验此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