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做?”
张直说道:“必须救他。就当是花钱消灾,包袱斋不惜代价。”
“虽说还是一桩人心上边的买卖。”陈平安笑道,“不过张直还算是以诚待人了。”
张直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今天不来找陈先生,包袱斋会是怎样的下场?”
陈平安哑然失笑,“既然是一件在桌上谈拢了的事情,合伙做买卖,无非是做好了一起分钱,做不好就一拍两散,包袱斋还能有什么‘下场’?我如今不过是多出一个大骊国师的身份,别说整座浩然天下,就是在这个最小的宝瓶洲,也只能管管一半地盘的事务。”
张直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不敢直话直说。
陈平安说道:“桐叶洲开凿大渎的收尾事务,和大渎开凿成功之后的新篇,你要是信不过崔东山,就去找我另外一个学生,他叫曹晴朗,刚刚辞官,就在今天,准备乘坐渡船去郓州,他要在一处村塾当教书先生,你可以去京郊缟素渡找他谈,现在去拦路,肯定来得及。”
见张直的脸色有些为难,陈平安说道:“曹晴朗的意见,就是我的看法。说得更直白一点好了,曹晴朗的决定,就是我的论断。
张直点头道:“明白了。”
陈平安以心声问道:“包袱斋有没有偷偷开到青冥天下那边去?”
张直摇摇头,“倒也想,只是有心无力。”
生怕陈平安误会自己藏私,只得解释一句,“我自身境界不够,无法离乡,某些飞升境也未必待见一个满身铜臭的包袱斋。”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接触一下雨龙宗的纳兰彩焕,还有刚刚从飞升城来到这边没多久的董不得。”
张直松了口气,说道:“没问题。”
还好,至少没有适得其反。
路过街边一间尚未开门的铺子,陈平安转头看了眼,缓缓收回视线。
就在张直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刻,陈平安停下脚步,突然问了个让张直措手不及的天大问题。
“如果,我是说一种假设,整座人间,天地再无灵气运转的那种末法时代,修道长生变成了一种望梅止渴的事情,一场纸上谈兵,
张直,假设你置身其中,身份地位家底不变,你觉得‘钱’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你的认知和事实,会出现怎样的不可避免的偏差?”
张直思量片刻,苦笑道:“陈先生,实不相瞒,我给不出答案。”
陈平安说道:“你不是给不了答案,是不敢给。给不了一个刚刚走出人云亦云楼的人想要的答案。”
摆摆手,陈平安笑道:“算了,也是人之常情,我就不为难前辈了。”
张直说道:“今日之语焉不详也是实情,将来哪天的不吐不快,也烦请陈国师耐心听上一听。”
陈平安笑道:“一言为定。”
张直是一个喜欢徒步的山上人,能不腾云驾雾就绝不御风而游。
在这条街上走出去一段路程,张直转头看去,有些奇怪,年轻国师还站在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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