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手中的陶碗轻轻倒扣于地。
接着,他伸出手指,在碗底富有节奏地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奇异的事情生了。
随着敲击声,周围的沙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自行跃动、排列。
风声在女孩耳边呼啸,却诡异地没有吹动沙粒分毫。
片刻之后,沙地上赫然出现了四个字——你不必是她。
女孩怔怔地看着那四个字,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只有两个选择:成为苏璃,或者背叛村子。
却从未想过,还有第三条路。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释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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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回到了村子,却在仪式开始前,当着全村人的面,拒绝了“新讲述者”
的石碑。
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拿起药锄,成为了一名普通的采药人。
她走遍了苏璃从未踏足的山川,认识了传说中从未提及的草药,用自己的双脚,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觉醒,是勇敢地拒绝成为任何人的符号。
就在女孩拒绝成为“新讲述者”
的同一时刻,百里之外的武院旧址,一位名叫岳山的老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曾是这个村子最强的守护者,一身旧伤是他的功勋,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但此刻,那些纠缠了他几十年的旧伤,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疼痛尽褪,只余下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不是衰亡的信号,而是解脱的开始。
苏璃打破了“讲述”
的枷锁,那个女孩又拒绝了新的传承,束缚在他身上的“守护”
之力,便也失去了根基。
他没有回家与亲人告别,而是独自一人,登上了武院旧址最高的那块试炼石,盘膝而坐。
他坐了三日,不饮不食,如一尊石像。
第四日清晨,有早起练武的孩童现,巨石之上已空无一人,唯有一双洗得白的布履,被整齐地摆放在石头边缘,鞋尖朝外,仿佛主人刚刚踏风远行。
当晚,村中许多老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梦见岳山拄着拐杖,在村里巡夜,走到那些深夜还在苦练的少年身后,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沉声问道:“练完了吗?”
自此,村中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惯。
每当有少年练武至深夜,精疲力尽之时,总会感觉背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风轻拂而过,带走疲惫,注入力量。
他们知道,那不是错觉。
武者的归宿,从来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后辈每一次挥拳时,从胸膛里迸出的那一声滚烫的喘息。
岳山归于风中的那一夜,荒谷深处的一座无名小庙里,玄音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是村子的祭司,负责与天地沟通,主持所有仪式。
庙祝颤抖着手,想要为她点燃续命的檀香,她却轻轻摇了摇头,枯瘦的手指指向庙外漫山遍野的银光草:“不必了。
让它自己亮。”
庙祝不解,却还是遵从了她的遗愿。
子时三刻,异变陡生。
整座山谷的银光草,仿佛收到了无声的号令,光芒骤然炽盛,亿万点荧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汇成一条璀璨的星河,将整座荒谷照耀得如同白昼。
在这片极致的光芒中,玄音缓缓闭上了双眼,唇边带着一丝微笑,轻声呢喃:“我从来不是什么主持者……我只是第一个听众。”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芒尽敛,天地重归黑暗。
庙祝再次点亮油灯时,现玄音已经消失无踪,唯有一片晶莹剔透的银光草叶,正悠悠地从她坐过的地方飘起,乘着夜风,飞向远方。
许多年后,有人在遥远的极北之地,见到一位神秘的老妪,教她的孙女如何屏息静气,聆听风雪的声音。
她告诉孙女:“你听,那不是风声,那是玄音在呼吸。”
仪式的终点,不是更宏大的祭典,而是让这片被传说与神话统治了千年的静默天地,重新开口说话。
又过了二十年,那个当年为采药女孩传信的盲童,已经三十岁了。
他依旧每日坐在村口的老梅树下,嘴角含笑,侧耳倾听。
某一日,一个外来的学者好奇地走近他,却在看清他脸庞的瞬间,如遭雷击,骇然倒退。
盲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