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百草堂之草豆蔻(5 / 8)

边,看着那些被踩烂的假药,突然明白张药师常说的“药德”是什么——不是挂在嘴边的规矩,是手里握着药材时,那份掂量分寸的用心。

林婉儿收拾好竹篮,药铃声在喧闹中格外清亮。她走到王宁身边,把一串晒干的麦冬放在他手里:“赵伯的药里,还是加些这个好。草豆蔻的燥气虽去,但阴虚的底子得慢慢补。”

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散落的药末和饱满的草豆蔻上,像一幅明暗交错的画。王宁看着掌心的麦冬,又看了看被村民围住的孙玉国,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药能救人,也能害人,全在用药人的心。心正了,药就正了;心歪了,再好的药也会变成毒。”

他转身往回走,药箱里的草豆蔻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在应和着巷口渐起的暮色。张娜跟在后面,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药香,在微凉的晚风里,格外让人安心。

晨光透过百草堂的雕花窗棂,在药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王宁正用桑皮纸包着草豆蔻,指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轻响,淡棕色的种子团在纸上滚出浅浅的弧线。张阳坐在对面的竹椅上,用细毛刷清理着一枚铜药臼,刷柄上的包浆被摩挲得发亮。

“村口的老槐树底下,今早挂了块木牌。”老药师忽然开口,毛刷停在药臼的纹路里,“是林婉儿姑娘挂的,说巳时要在那里辨药,邀了全村人去。”

王宁包药的手顿了顿。桑皮纸裹着草豆蔻,轮廓圆实得像颗温玉。“她是想彻底理清草豆蔻的是非。”他把药包系上红绳,放在“温燥”类的药格里,与干姜、厚朴挨在一起,“孙玉国虽已认错,但村民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

张娜端着刚熬好的药茶进来,青瓷托盘上的茶盏冒着热气,陈皮与甘草的甜香漫开来。“钱多多一早送来了新采的草豆蔻,说要赔罪。”她把茶盏放在王宁手边,银簪在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光,“我看他这次是真怕了,药篓里的蒴果还沾着露水,绒毛都支棱着。”

正说着,王雪背着药篓从外面跑进来,粗布裙摆沾着草叶。“哥,村民们都往老槐树那边去了!”她抹了把额角的汗,篓子里的草豆蔻标本晃了晃——那是她特意留的整株样本,叶片披针形,顶端的穗状花序还缀着几朵干枯的白花,“李婶说要把家里剩下的药都带去,让你给长长眼。”

王宁拿起药箱,里面除了常用的药材,还放着本泛黄的《本草衍义》。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炮制坊,竹匾里的草豆蔻正在阳光下舒展,淡棕色的假种皮泛着细密的光泽,像被晨露浸过的琥珀。

老槐树下早已聚满了人,树干上新挂的木牌用朱砂写着“辨药会”三个大字,墨迹还带着湿润的光泽。林婉儿站在石桌旁,竹篮里摆着各式药材,草豆蔻的鲜品、干品、炮制品一字排开,旁边还放着盏酒精灯,铁锅里正煎着药,蒸腾的雾气里飘着温润的药香。

“王掌柜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村民们自动让出条路。王宁走到石桌前,看见孙玉国也在,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手里攥着个布包,见了王宁,头埋得快抵到胸口。

林婉儿提起煎药的铁锅,用长柄勺舀出些药汁,倒在白瓷碗里。琥珀色的药汁泛着细密的泡沫,香气里带着草豆蔻的辛香,却比寻常煎剂多了几分清甜。“这是用草豆蔻配山药煮的,”她把药碗递给李婶,“您尝尝,是不是比上次的药更温和些?”

李婶抿了一口,眼睛亮起来:“是呢!上次喝着有点辣嗓子,这个甜丝丝的,舒服多了!”

王宁接过话头,拿起颗草豆蔻种子:“草豆蔻性温燥,单用久了容易伤津。配伍山药这种甘平的药材,既能保留它燥湿行气的功效,又能中和燥性,这就是‘配伍制其偏性’的道理。”他翻开《本草衍义》,指着其中一页,“古人早就说过,‘草豆蔻,须与补气药同用,则无过燥之弊’。”

孙玉国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把手里的布包放在桌上。里面是些褐色的药末,混着细碎的草茎。“这是我剩下的陈草豆蔻,”他声音发涩,指节捏得发白,“我昨天把它们都倒出来了,才发现里面还掺了不少枯草,根本不能入药。”他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往桌上一倒,铜钱滚得叮当响,“这是我赚的昧心钱,全给赵伯当药费。”

赵伯坐在竹椅上,脸色好了许多,闻言摆了摆手:“钱我不要,你以后好好做药,别再害人就行。”老人拿起颗新草豆蔻,在手里转着圈,“王掌柜教我辨认的时候说了,好药得有好良心,这话我记着了。”

人群里响起一阵叫好声。王雪趁机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