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百草堂之君迁子(3 / 6)

回来,披风上还沾着草叶,看见地上散落的君迁子,弯腰捡起一颗:“这等好药材,被你们用来搬弄是非,不觉得亏心吗?”

她转身看向村民,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上月我风寒久咳,正是王掌柜用君迁子配麦冬治好的。药材本身无错,错的是用错的人。”她拔剑出鞘,寒光一闪间,刘二狗手里的纸已被劈成两半,“再敢造谣,休怪我剑下无情。”

刘二狗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王雪看着赵伯渐渐舒展的眉头,忽然“哇”地哭出来,扑进张娜怀里:“嫂子,我错了……我不该不听劝……”张娜轻抚着她的背,指尖划过她散乱的发,忽然发现这丫头的发间还别着片君迁子的叶子,嫩绿的,带着清晨的露水。

王宁蹲在药圃边,重新将散落的君迁子捡进竹匾。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果实表面的白粉泛着微光,像一层薄薄的雪。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用药如用兵,过则为害,少则无功。”风掠过药圃,带来远处山林的气息,混着君迁子的甜涩,在空气中慢慢沉淀。

小雪节气刚过,夜雨就下了三天三夜。百草堂的青瓦上积着层湿漉漉的寒气,药柜里的当归和川芎在潮湿里愈发醇厚,王宁正用松炭烘干新收的君迁子,紫黑色的果实遇热渗出细密的油珠,在竹匾里滚出细碎的声响。

“当家的,林姑娘怕是又在雨里守了整夜。”张娜将一碗姜枣茶放在案上,素色袖口沾着熬药时溅的褐点,“方才我从窗缝看出去,她那玄色披风都湿透了,像块吸饱水的墨石。”

话音未落,门帘被一股冷风掀开,林婉儿带着满身寒气踏进来。她解披风时抖落一串水珠,青灰色劲装的肩头洇出深色的湿痕,发梢滴着水,却依旧脊背挺直,腰间佩剑的铜鞘在昏暗里闪着冷光。“不必挂心,”她声音里带着些微沙哑,抬手按了按咽喉,“这点雨算什么。”

王宁抬头时,正撞见她猛地侧过身咳嗽,指节攥得发白,连带着肩头都在轻颤。“受寒了?”他放下手里的竹匾,起身去摸她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滚烫,“怕是燥咳又犯了,还硬撑着。”

林婉儿避开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在北坡老松下采的川贝,带着露水汽,药效最好。”纸包打开时,露出几粒雪白的贝母,形状像合起来的贝壳,“前几日听赵伯说,君迁子润肺最是平和,想请王掌柜配一副药。”

王雪正在案边研药,听见这话手一抖,铜研钵里的杏仁滚出来两颗。她看着林婉儿泛红的眼角,想起那日赵伯的腹胀,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林姑娘,君迁子……用多了会胀气的。”

“我知道。”林婉儿看向王宁,目光沉静,“但药材好坏,不在其性,而在用法。王掌柜既懂它的好,自然也知如何避其弊。”她说话时,喉间又涌上一阵痒意,忙用帕子捂住嘴,帕角绣的兰草被咳得微微发颤。

王宁取来药戥,先称三钱君迁子,又从抽屉里拿出麦冬和玉竹。“君迁子甘涩入肺,能敛肺生津,但需配伍甘润之药制其涩性。”他将药材摊在糙纸上,紫黑的果实、黄白的麦冬、半透明的玉竹,在灯光下像幅素净的画,“这三味同煎,既能润肺止咳,又不伤脾胃。”

张阳提着药箱进来时,正撞见王宁往砂锅里加水。老药师的毡帽上沾着雨珠,青布长衫的下摆卷着泥点,看见案上的药材,忽然笑了:“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他放下药箱,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片蜜炙过的枇杷叶,“加这个,润肺之力更胜。”

王雪蹲在炉边添炭,火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她往灶膛里塞了块松柴,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砂锅底,药香混着水汽慢慢漫开。“张伯伯,”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些犹豫,“君迁子真的能治好林姑娘的咳吗?”

“傻丫头。”张阳摸了摸她的头,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发,“药材本无绝对好坏,就像君迁子,用对了是良药,用错了是祸根。前几日你急于求成,忘了‘中病即止’的道理,如今可得记牢了。”

药煎好时,雨渐渐小了。林婉儿接过青瓷碗,药汁呈琥珀色,表面浮着层细密的油花。她仰头饮下,喉间先是微涩,随即涌上甘润,像久旱的土地遇上甘霖,痒意竟真的减轻了些。“多谢王掌柜。”她放下碗时,眼角的红潮淡了许多。

这时,刘二狗带着个穿绸缎马褂的男人闯了进来。那男人是镇上的粮商,平日里与孙玉国交好,此刻捂着胸口直喘气:“王宁!你卖的什么鬼药?林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二狗在一旁煽风点火,手里的破扇子指着药渣:“肯定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