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死,不是因为你们多重要。是因为少爷过不起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曹观起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娓娓道来,像一个讲故事的老人,带着如沐春风的从容。
赵九却从他平静的字里行间中,听到了某种东西彻底死掉的声音。
他想起了二哥赵衍。
二哥下跪的那一刻,是不是那种东西,也死了?
曹观起苦笑着,笑里夹杂着悲哀和后悔。
他没有后悔救了他们,而是后悔醒来的晚了。
“少爷叫你去要饭,你顾脸面不肯做,叫你去拉车,你没力气不能做,叫你去偷去抢你没胆量你不敢做。你读了三天书,自己的名字还写不明白,就自诩满脑袋的仁义道德,天地良心!这个不敢,那个不肯,饿死了妻儿,害死了老小,你不就是怕?什么都不做,就不会失败,宁可跟着别人混吃等死怨天尤人感叹世道不公,都不愿意拿起手里的东西去拼一番天地!你是人?哈哈哈哈……少爷双目无物,天地不怕,你手中拿着什么?尽管招呼来,你看看少爷会不会怕你分毫!”
伏良再也忍不住了。
他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
“你找死!”
他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羞辱而扭曲变形。
他猛地举起手中强弩,乌黑的弩身,森冷的箭矢,直直对准了曹观起。
桃子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拉走曹观起,却被他一把推开。
曹观起的脸上,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来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声音决绝。
“杀了我!”
伏良的眼睛,刹那间被血色填满。
他扣动了机扩。
“嗡——”
一声刺耳的弦响,撕裂了石洞的死寂。
一道乌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出,直奔曹观起而去。
曹观起没有躲。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噗!
箭矢并未射中他。
怒火,是这世上最会骗人的东西。
它烧掉了伏良的准头,也给了赵九和裴麟一个用命换来的机会。
箭矢深深钉入他身旁的石壁,箭羽兀自颤动不休,发出嗡嗡的悲鸣。
怒火烧掉了伏良的准头。
就在箭矢离弦的那一瞬,裴麟的身形像是融进了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赵九也动了。
他拖着那条伤腿,却像一头下了山的饿虎,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贾重。
饿虎扑食,从来不讲道理,只讲生死。
贾重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他甚至来不及举起手中的铁锤,只觉得胸口一凉,像是三九天被人灌了一口冰雪。
他低下头,看见一截沾着血